“不必提醒,”
安纪手中一紧,旋即又沉静道:“我既做了承诺,便会尽力而为。”
又约莫过了一刻的工夫,新药已煎好。
她一直维持着半跪半坐的姿势,腿脚微微酸疼,偏偏那剑贴得极紧,想动一下都难。
一碗汤药下肚,榻上之人眉宇微动,似有转醒之势。
安纪瞬间提心在口,她这个方子也只是诊脉临时所想,还不知晓他曾中的是什么毒,这方子会不会出现差错……
刀真的架在脖子上,终究还是心怯的。
快些醒来啊。
日光透过窗格,渐渐移到榻上。
金色的柔光洒在那人苍白的面容上,随着颤动的眼睫轻晃,似是添了几分生气,微微抿起的薄唇也恢复了些血气。
又煎熬了半刻,那人咳了一声,虽然极轻极微,似鸿毛拂过,却又似曙光乍现。
颈上的寒意终于撤去,安纪如蒙大赦,长舒了口气。
可转念一想,明明是自己救了他,该是他千恩万谢!
她揉了揉腿,直起身来。
只见宁叙正轻揉额角,几滴豆大的汗珠沿着颌角划过,滴落在那染了污血的衣袍上,似在泥淖之中开出的清荷。
两双星目相对,安纪蓦地心中一空,还在愣神时,耳边传来一句淡淡的“多谢”
。
看来他神识还算清明,知晓是自己救了他。
安纪心中欢喜,面上却不动声色,福身道:“王爷言重了,您体内的余毒还得好好调理才是。”
屋子里瞬间静若空山,炉上还煨着些余药,咕嘟咕嘟,轻声翻滚起来,药气更浓重了些。
安纪不知是说错了什么,引得宁叙一怔,神色比方才昏迷时还要冷峻肃杀,似落在刀锋之上的霜雪。
他道:“本王无事,姑娘与我素未相识,误诊也是情理之中。”
素未相识?误诊!
他……是怎么了?竟会说不认识?还怀疑她的医术?明明在宣德司求学时……
骤然间,胸中泛上一股极强的酸涩,委屈、伤心、怅然……似席卷而来的浪头般,反复拍打在背上,又冷又痛。
“小女医术不精,请王爷好生歇息,回府再召宫中医师诊治罢!”
她顾不得这人才刚刚转醒,拿上药篓便欲离开。
一打开厢房门,阳光漫涌入内,一时齐齐刺入眼里,叫人疼得几欲流泪。
“小纪!”
寒固出声叫住,“你等等!”
“还有何见教?”
安纪停住脚步,回身而望,日光落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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