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浸湿了裙子,粘在肌肤上粘稠而不适,他脱下外套递过来,她摇了摇头。
“会脏。”
黑暗的马车中不见神情,他的指节似乎又响了一下,将外套摔到她膝上,声音僵硬到极点。
“穿上”
她没有再说,顺从的拎起来覆在身上,厚暖的外套还带着他的体温,冰冷的身体渐渐缓和,马车规律的摇晃,神智逐渐昏匮,她再也支持不住,倚在车壁上昏睡过去。
睁开眼,她发现自己睡在一张豪华宽大的床上。
柔滑的丝棉像云一样轻软,毫无重量的覆在身上,肌肤温暖而舒适,枕上的淡香出自西欧最顶级的熏香料,壁炉里的火正在燃烧,四周极其安静。
精美绝伦的梳妆台,造型典雅的扶手沙发,纯银的烛台与洗手盆,厚软的云丝地毯覆盖着地面,空旷的卧室雅致而温馨,这些浪漫奢华的陈设毫无疑问属于某个贵族。
但这不对,她应该在某个监牢醒来。
她怔了一会,掀开被子又呆住了。
血渍斑斑的葬裙不知去向,光裸的身体,所有的伤口被重新包扎,连脚底都被擦拭得干干净净。
她的头脑一片昏噩,无法再思考下去,扯过床单裹住了身体。
打开门,呈现在眼前的是一间同样精致的会客室,还联着一间房,通往外廊的门上了锁,隐约能听到士兵巡逻的脚步。
显然她被囚禁了,这一事实令她松了一口气。
或许修纳什么也没觉察,只是想换种方式套取神之光的信息。
这一推想让她的心情平静下来,走进了卧室内的洗浴间。
拧开水龙,清澈的水瀑倾泻而出,冲去连日奔逃累积的污渍。
水渗进伤口带来几许刺痛,她忍住晕眩清洗完毕,围上浴巾,在镶银的落地镜前撕下了额上的纱
布。
伤口大约三厘米,边缘有些青紫,她了一会,忽然被颈侧的痕迹吸引了注意。
将的长发拔到一侧,她在镜子里瞥见了后颈一线红色的伤痕,这道伤让她感到迷惑,轻轻按了按才想起来,大概是出自断头台,假如刀板再落下几寸,她的头大概已经离开了身体。
那样一切痛苦都结束了,她有点恍惚的望着镜中的自己,清晰的影象逐渐被雾气氤氲,她抬手拭开镜面,忽然发现镜子里多了一个人,顿时僵住了。
修纳在门边她。
漆黑的眼眸深得不透,让她浑身发冷。
她明明锁了门
沉默的凝视比一切事物都可怕,从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令她如此恐惧,寂静许久,她按住浴巾勉强开口。
“请出去,让我换上衣服。”
他终于动了,不仅没有离开,反而向她走来,深暗的眼睛一直盯着她。
仿佛鹰爪下的猎物,她毛骨悚然,仓惶的试图逃避,但这毫无作用,他捉住她的手臂,将她反压到墙上,一把撕下了裹在身上的浴巾。
的暴露在空气下,胸口紧贴着冰冷的瓷砖,她的肌肤爆起了一阵阵寒栗,不见他的脸,更猜不透他想做什么,她不由自主的颤抖。
“别这样,求你”
她的声音哽住了,不知道自己能乞求什么。
扣住手臂的力量极重,仿佛禁锢的铁箝,一只手忽然抚上她清瘦的背,反复摩挲着刻印,低沉的男声在她耳后响起。
“这个身体里的人是谁”
她僵住了,无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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