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罪恶感涌上心头,祝枕寒一时失语,过了几秒钟,说道:“不是的。”
“你就是怪我不搭腔让你留下来,我明白,你是想知道我当初退出武林大会、和家中决裂的真正原因。”
沈樾的声音渐渐大了,仰着头看他,说,“好,那你骂我吧。”
“要是你实在消不了气,”
他像是做了什么决定般的一咬牙,“你打我吧!”
祝枕寒还是头一次从沈樾身上见到这样大的阵仗,要不是他们中间还隔着一扇窗,他觉得沈樾很有可能真的摸索着自己的手按在他屁股上,视死如归地让他“快打”
。
他缓了缓气,将心头的杂念顺了又顺,尽量将语气放得平和:“不用,你告诉我就行。”
他发现了,沈樾远比符白珏——甚至远比他想象中更心软,更好懂。
敲碎被风沙刮得坚硬无比的外壳,内里还是温软的。
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吊胃口,他只要稍一冷淡对待沈樾,就能让他方寸大乱。
沈樾稍作犹豫,祝枕寒就作势要关窗,沈樾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连忙说道:“我知道了,我告诉你就是了。
作为交换,你也得告诉我你当年受的手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祝枕寒说:“好。”
沈樾这才放松下来,渐渐松开了抓住祝枕寒的手,“你要走了吗?”
“嗯,你先去休息片刻,等你接替白师兄的时候,师姐和我应该也用完午饭了。”
祝枕寒说道,“至于你的事情,和有关我手伤的事情,到了晚上的时候再仔细谈吧。”
“我也要去。”
沈樾坚持道,“我又不累,不需要休息。”
他顿了顿,又说:“更何况,我那时候被罚抄书,你也一直在旁边陪着我。”
祝枕寒心想,他哪有“一直”
陪着?最多也只是留了一夜。
也不知道沈樾将记忆中的他美化了多少。
望见沈樾的眼神,祝枕寒知道,不论自己怎么说,他是执意要和自己一起了。
只不过——“你在旁边,我会分神。”
他实话实说。
沈樾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觉得祝枕寒是嫌他吵,索性将窗户整个打开,撞在墙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然后他掌心按着窗沿,手臂一用力,就从窗户翻了进来,动作很轻巧,甚至能顺势坐在窗沿上。
但若非祝枕寒及时避让,沈樾的额头就得撞在他下巴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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