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闻柳解开里衣,露出一柄铜色刀鞘,那禁军拿佩刀挑了一下,一把古朴短刀哐啷掉了下来。
“刀?”
商闻柳解释道:“家里人传下来来辟邪的,自幼带在身上,军爷莫怪。”
那禁军将刀扔去从旁的手中,板着脸道:“例行公事,你也莫怪。”
商闻柳拱手,温吞道:“是是。”
便穿好了衣服进去考试。
后头的同窗跟上来,小声在他耳边念:“你也是脾气好,换成是我的家传宝贝被人这样信手扔来扔去,早跟他翻脸了。”
商闻柳露了个笑脸,摇头道:“言多必失。”
那同窗笑着略过。
卯时过半,数位考生都在各自的号房里坐好,副考官一一发了卷,主堂中点好线香,这考试便开始了。
翰林院散馆向来要考一天,院内设了厨房,这会儿已经开始起灶开火,准备午时翰林与考生用的饭菜。
两个主考官百无聊赖坐在主堂,偶尔起身在考生们考试的小间前走一圈,其中一个终于坐不住,跑去厨房薅了一把炒黄豆。
此番监考的两位都是国子监抽调来的博士,闲暇时爱好评议手底下的学生,监考穷极无聊,那吃炒豆的便问那不动如山的:“博士可知这一屋子考生中谁最有名?”
被问的博士是前朝皇帝请去国子监设讲台的大儒,此时半闭了眼,瞧也不瞧那吃黄豆的:“梁博士,慎言。”
吃炒豆的左右环望,见副考官已经不在身侧,索xin大胆盘了腿上座,一ko一颗豆子吃得喷香:“你看那左边第三号。”
他一指,正是商闻柳坐的号房。
被问的那人睁了眼,也从他那拿了炒豆,问:“何以见得。”
“你常年流连书案,因此有所不知,此子当年殿试时还是先皇坐镇,对及世家门阀之利弊时,言辞明褒暗贬,弄得先皇与臣工心中不虞,还险些起了冲突。”
被问那人坐正身子,表示颇感兴趣。
端炒豆的一清嗓子,继续说:“当年cun闱他本来成绩不错,殿试给生生降去了三甲,这还是秦阁老给说了情,说什么‘恐令天下寒门齿冷’。
否则那些眼里揉不得沙的世家外戚见了,早把他给削了。”
“竟还有这等旧事。”
“嗐,咱们也就是寻常聊天才能当个笑话似的讲。
可惜的是今上御宇才不到两年,若是当初殿试的是今上,恐怕就不是这样结局了!”
端炒豆的博士摇头晃脑,将最后一把炒豆扔进嘴里。
“不过这同期庶吉士里这么多门阀子弟,这商闻柳居然也没和他们闹出什么梁子,可见还是不同常人啊。”
端炒豆的感慨道。
“你真是什么都知道。”
最后一点炒豆吃完了,那人打着哈哈:“瞎打听,瞎打听。”
转眼副考官又转悠回来,他立刻端坐,换了一副慈容:“我瞧着今年考生个个都是我朝砥柱哇。”
另一人事不关己觑他一眼,满脸重新写着“慎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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