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眼瞅见床榻上专为她特制的厚软被褥,思绪慢慢陷入回忆。
“最开始,是释……烈队正一边烙下奴印,一边提醒我不能昏过去,後来又提醒我决不能爬上王的床榻。
进入王宫前,请了医者给我治疗被獒犬抓伤的手臂。
被关进地牢後,他来探监,给我带来了被褥和吃食……王抛摔我的次数越来越少了,让我睡他的床榻,设了暖炉,铺了厚实的被褥,给我灌药、喂我吃虫草茶,吃古突,带我看冬季法会……”
随着她的诉说,多吉洋洋洒洒在羊皮卷右侧写下近十条。
“姐姐,还有吗?”
他看着眉头皱紧,正挖空心思回忆的罗朱,轻问道。
罗朱把脑袋里的记忆淘了一遍又一遍,最後无奈地摇摇头:“多吉,开始记录他们对我的坏吧。”
“嗯。”
多吉轻声笑应,笔尖蘸了满满的金黑色汁液。
说起禽兽对她的坏,那是信手拈来。
无需过多努力回忆,罗朱张口就道:“烈队正最先淩虐我,踩我後背,把长刀插在我脑袋边威胁我。
用铁棒烙我奴印,撕破我的衣袍猥亵我。
欺负我饿,拿一根肉骨头羞辱我。
在我遍体鳞伤地爬出暗道时,毫不留情地摔我。
当着我的面和侍妾,污染我的视线和心灵,还踢我的朋友。
王一回宫,初见就想把我摔死。
他们让我住獒房,和獒犬吃一个盆子的食物,吃不饱,穿不暖,夜里没被子盖,受饿受冻。
三不五时地就在我面前上演酷刑,折磨我的神经,摧残我的意志。
掐我的舌头,喝我的血,我……”
越说罗朱的面色越阴沈,情绪也越激动。
多吉奋笔疾书,将零散的语言进行组织和渲染,几乎就没中途休息过。
眼看着一卷羊皮已经写完,女人还在愤慨地滔滔不绝,他连忙出声:“姐姐,写不下了,等我换一张羊皮再说。”
“不用换了!
我们这就走!”
罗朱猛地拍案而起,瞪大的眼睛里红丝密布。
她是不怎麽认识古藏文,不过偌大一张羊皮卷,右侧对她的好只有可怜巴巴的一小块儿,其余地方满满当当都写着禽兽对她的坏。
这说明什麽?还用解释,还用犹豫麽!
上面的每一条都是看着多吉书写的,虽是看不懂,但哪一条写的是什麽内容都是由她亲口述说的,仿佛深深地刻进了脑子里,刻在了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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