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这实在不知如何是好了。”
“婶子们你们也知道那家是那家是做那种活计,我实在不好去啊。”
众人听得一阵津津有味,心下幸灾乐祸,面子上却露出个或惊讶,或忿忿表情。
“啊怎么这样”
“这好端端,怎么能打孩子呢”
“就是啊,这大,怎么还和小过不去了。”
说着说着又聚拢了过来,压低了嗓音,煞有其事地说。
“不过,我听说,那户就是做那半开门生意,这吴家大郎和二郎都是她姘头。”
“你她那穿,否则你说她一独身女人家,哪里来得这么多钱”
“这儿子都那么大了,还每天穿得像个大闺女似,不害臊。”
“偏偏还学上了那些秀才老爷习气,我听说每天都要洗热水澡,衣服隔两天就换一套,买好那些纸笔也不知道作什么用却连粽子也不会包一个”
“对对对,穷讲究”
众人说到正激烈处,忽地听到“哗啦”
一声泼水动静。
曹氏心里咯噔一声,扭脸一。
便到巷口立着个俏生生,笑眯眯姑娘。
这一身宝蓝色袄裙,手里提着个痰盂,脑袋上顶着一撮呆毛。
张幼双长得小,脸嫩,三十出头了,这模样还跟个姑娘似。
张幼双一张嘴,嗓音脆生生“曹婶子,你颠倒黑白也不是这个颠倒法吧”
这八卦着正主突然到场,一众妇人婶子此时此刻,俱都涨红了脸,闭上了嘴。
要说这张幼双还真是怪得很,素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跟人亲近,这每隔两天,就有男人上她屋里头,也不知道干些什么,吃用又是整条街最好。
张幼双眼里似笑非笑,俏生生地立在那儿“你也不我们家衍儿先被你们家良哥儿打成什么样了
曹氏心里发憷,不由哑然往后倒退了几步。
又一偏头,云鬓凌乱,露出个可怜表情来。
“但、但这是孩子们之间自己事儿孩子们之间玩闹难免没个轻重,你这大人也不能掺和进去,动手打孩子啊”
“谁说我动手打孩子了”
张幼双笑眯眯地打断了她“我这是替嫂子你教育孩子呢良哥儿这么小年纪就欺负人了,这还了得。
嫂子不管,我这不是替嫂子管教两下吗”
一到面前这些妇人,张幼双就冒火儿。
就这些村镇里七大姑八大姨,每天抻长了脖子就往人家家里,将那三瓜两枣,芝麻大小事儿翻来覆去地,添油加醋地说,可谓是谣言制造机,邻里和谐终结者。
曹氏哪里听过这种说法,当即呆住了,张了张嘴,跺脚道“你你不要脸”
“我不要脸”
张幼双昂首挺胸,插着腰,“你家良哥儿怎么骂得你知道么”
说到这儿,张幼双顿了顿,抑扬顿挫,目光扫向周围这一干围观群众,脆生生地开了腔“你这贼狗攮小贱种,你老娘是个千人骑万人枕大开户”
这话一开口,周围简直是一片哗然,不少妇人婶子都皱起了眉,心道,这良哥儿骂人怎地这般白湛湛,难听。
“无情,戏子无义。”
张幼双呲牙一笑,像只张牙舞爪老虎,“你指望我这被戳到鼻子上骂了,还要什么脸面和情义”
倒是良哥儿,这小小年纪懂得挺多啊,怎么,平常就教你儿子这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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