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她的小丫鬟是前两日才买回来的,年纪不大,被她这么刻薄直白的奚落辱骂,当即委屈得红了眼眶,眼泪却不敢落下,摆好了饭便去了主屋,央求着周氏身边的孔妈妈带她进去见夫人。
孔妈妈是陆非离送过来的,公府家伺候的奴仆,便是下等奴婢,也是比一般大富人家的更为体统些。
周氏对她十分满意,便调来自己跟前伺候。
到了正屋,小丫头便哭哭啼啼的说明了原委,“夫人,奴婢粗苯,做不好这伺候人的活计,您还是让奴婢回园子里侍弄花草吧”
周氏听完她的哭诉,半天没吭声。
直到她抬起头来,露出额头上磕出的一片淤青,才道“委屈你了。”
她语气温和,最是慈善不过。
小丫头闻言眼泪更多了,“夫人”
季菀早听了丫鬟的禀报,这会儿也过来了,将那丫头的凄惨模样了个十足十。
周氏见女儿紧抿着唇,明显不快,却克制着未曾发作。
她心中稍安,转过头对堂下哭花了脸的小丫头道“老太太年纪大了,脾气难免急躁些。
你只管做好自己的本分,无论她说什么,好的便听着,不好的便当没听见罢。
过几日,我便把你调回园子去。”
小丫头哭声一顿,有些不可置信的抬头着她。
嘴唇蠕动,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孔妈妈喝道“愣着作甚还不下去”
小丫头这才如梦初醒,满脸泪花不知所措,茫然磕头,“是是”
孔妈妈抬眼向夫人,很知趣的把屋里侍立的两个丫鬟带了出去。
周氏这才向女儿,“阿菀是不是奇怪,我明知你奶奶脾性,却不闻不问,仍将她送过去受责受难”
家里好几十个仆人都是高门大户里送的,虽说卖身契在他们手上,但是人都有血有肉,若是做错事被责罚也就罢了。
这才来了几日,就无端端的被个外人这般欺凌。
这让那些从陆府齐府出来的下人见了,心里难免会有些想法。
再纵容着刘氏这般横行霸道,家中必会人心躁动。
季菀心里是这么想的,也知道母亲定不会容刘氏欺负到头上来。
那个小丫头,着实被欺负得太过凄惨,就算她们做晚辈的不好质问刘氏,可继续把那个小丫头送过去,岂不是羊入虎口
然而季菀也深知母亲是良善之人,断不会这么白白的自家人被刘氏欺凌羞辱。
那个小丫头她隐隐觉得有些什么不妥,却又说不上来,便直言问道“女儿愚钝,不知娘深意,还望娘教导。”
周氏面带笑容,道“你奶奶是习惯了高高在上,半点不得旁人得意,尤其是咱们家。
她如今算是客,不敢明着直接拿我开刀,只好找下人出气,存心给我下马威,也是想让家里其他人知道,无论她做什么,我都不敢把她怎么样。
这样一来,她就能端着正牌主子的架子鸠占鹊巢。”
季菀点头,刘氏的把戏,不难猜出。
所以她才奇怪,母亲为何纵容着刘氏欺负自家人。
周氏穿了女儿的疑惑,脸上笑容微敛,道“你奶奶再怎么的强横,也是长辈,便是你我,也不能明着说些什么。
底下的人伺候着,因为被骂了几句,却哭到我跟前来诉苦。
她委屈,难道要你奶奶这半个主子给她赔罪所谓主仆,主子吩咐,奴仆遵从,这才是主仆之道。”
季菀细细品味,终于变了脸色。
“御下也是要找准方式方法的。
一味的强横打压,会让底下的人畏惧却少了敬意。
但若做主子的软弱可欺,做下人的要么跟着立不起来,要么就是心里不平,渐渐的奴大欺主。”
周氏抿了口茶,继续说道“自古以来,人都分三六九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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