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里,家里的气氛总是更为轻松。
他的爸爸会在正式开饭之前,先替妈妈把椅子从桌子底下抽出来,再招呼妈妈过来坐下,说上一句“老婆辛苦了,快过来吃饭。”
家务在这几天里总是分工的。
一人做饭,一人洗碗,薄以渐则负责收拾桌子。
但有时候也会变一变。
变成爸爸做饭,爸爸洗碗,薄以渐负责收拾桌子。
小时候的薄以渐还问过爸爸“妈妈呢”
爸爸“妈妈去休息了。”
薄以渐“妈妈为什么能休息,她应该过来洗碗的。”
爸爸“因为有爸爸替你妈妈洗。”
薄以渐“那爸爸能替我一起把桌子收拾了吗”
爸爸“不能。”
薄以渐“为什么”
爸爸“因为你妈是我老婆,你是我儿子。”
孩子小小的心里,羡慕得不得了,乃至和自己妈妈闹了一个晚上的别扭。
可是两个家长都没有明白孩子可笑的内心。
他们在洗完碗后,把儿子往桌前一放,就手牵着手,出门散步去了。
明亮的台灯映照着漆黑的窗户。
薄以渐爬上桌子,向窗户外去,见小池塘水波粼粼,绿荫道中,白顶凉亭半藏树下,他们走进凉亭之中,在月夜凉风之中旋转跳舞。
那扬卷的长长裙角,正像群翩翩起舞的白色蝴蝶。
留存在记忆里的这些东西,就是沙滩上散落的贝壳,随意打开,总能从中发现一两颗漂亮珍珠。
薄以渐和虞生微说了一些父母和自己的趣事之后,继续说“我爸有给我妈拍过一些短片,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翻出来给你。
当年我之所以报导演系,也是受了他的影响。”
虞生微毫不犹豫“很感兴趣。”
薄以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打开电视柜的抽屉,对着虞生微招招手,等虞生微走过来之后,指着整整齐齐码着的一排光碟说“这就是我爸替我妈拍摄的那些短片,每年都有,一直到”
他的手指停在了2003年的位置。
没有再后面的光碟了。
2003年,他的母亲死于疾病。
记忆里,飞扬的白色裙角坠了铅块,沉沉的,沉下去,变成犹如盔甲般覆盖在母亲身上的惨白被子。
“以渐哥”
虞生微的声音惊醒了薄以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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