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瞧着那两个姑娘,”
她指了指客院的方向,“再瞧着你的顾春,甚至瞧瞧这院中那个叫司梨的小丫头,你知道我心里多难受吗?”
明明相差无几的年纪,前者两位被人当物件一般随手赏了人,竟还觉得命该如此,甚或还能引以为荣;而后者两人,嬉笑怒骂、自在随心,昂首挺胸活在这天地之间,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小角色,可她们清楚知道,自己是人,有权去活成任何自己想要的样子。
云安澜笑意转冷:“皇祖父与母亲皆已洞察新学为害太甚,可他们的顾忌实在太多。
皇祖父早已被藩王与外戚们架空,所以他将希望寄托在母亲身上;可母亲在诸多掣肘之下,竟心怀侥幸地希望此祸能风平浪静的善了。”
新学自百年前大兴而且,却绝不是忽然凭空出现的。
事实上,自立国之初新学便开山立派。
彼时新学鼓吹“天赋君权”
,在立国之初对巩固皇室地位是起了不可小觑的作用,所以自太.祖那时起,便对新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随着新学一派的势力不断壮大与传承,百年前便逐渐变本加厉,从最开始的粉饰君权发展到不断抬高父权与夫权,至十二年前原州之战后,更是借机鼓动女官辞印、女将卸甲,回归后宅相夫教子。
“什么叫‘天赋君权’?大缙自战火与热血中崛起,那是许多人用命换来的!
从来没有什么天命所归,该说是民心所向才对。”
见李崇琰不语,云安澜又道,“当年叶明秀为何会舍弃那滔天的从龙之功,却独独只要一个团山?因为她历经战火与热血的洗礼,一眼就看透了新学骨子里有毒。
团山屯军,是她为大缙留的最后一根骨头。”
团山屯军,既是在守护国境,也是在守护大缙最后的希望。
“旁人或许不以为然,但李崇琰,你一定心中有数,新学之祸,皇祖父无能为力,母亲进三步退一步……唯独只有在我云安澜手上,才能有最彻底的了断。”
李崇琰眉梢微挑,笑意平和:“且不说我只是个尚未封王、又无实权的闲置皇子,单说你,云安澜,眼下也不过只是一个暂代长公主藩地的郡主,就连原州军的兵符都没在你手里……你凭什么就这么笃定,我一定会站在你这边?”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第一更。
第二更可能会比较晚,不修仙的小伙伴不用久等,么么哒
第44章
凭什么这么笃定?
云安澜笑得胸有成竹:“因为,将来你若有一个女儿,你绝不会乐见她从一生下来,便注定只有困在后宅做夫君的金丝雀这一条路可走。”
她自来笃信,这位小舅舅,与另两位舅舅,是决然不同的。
他见过他的母亲司苓是如何在四方宫墙的逼仄下无路可走;他也见过战神叶遐是如何豪烈的血尽原州城头。
他见过中原的姑娘过得人不像人,如今又见过了团山的姑娘活得如何意气风发,自在飞扬。
最重要的是,他与她承同样的庭训,有同样的热血之心。
“母亲总说我太年轻,可她忘了,长风楼里挂着画像的那些曾披荆斩棘的男男女女,他们在抵定天下之时,比你我如今这般年纪,也相去不远。”
惟有少年之赤忱热血,才会有如此决然破旧立新之孤勇。
女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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