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多么标准的洛下读书音啊(赵六插嘴:相当于今日的普通话)!
自从来到扬州,崔夜雪就很少听得到这么标准的洛下读书音了。
想起赵愁城夹杂着苏白腔调一口咬定自己是洛阳人的样子,崔夜雪就觉得囧囧如有神。
相比之下,对面坐着的这个路人甲,真让崔夜雪体验了一把老乡见老乡的感觉,欣喜之下,一屁股就挪了座儿到她右边:“原来你也是洛阳人啊!”
大概因为过于激动,声音高了八度,引起周围游人纷纷侧目。
“只是在城里住了一阵罢了,老家在城外。”
虽然隔着一层黑纱帘子,崔夜雪仍能清楚地感到她在微笑。
“真是难得。
我姓崔,老家么,说不定是清河崔氏吧,不过,感觉在洛阳住了很久……唉,过去的事情我都记不得了,你不要笑我呀。
总之,一听见你说话,就觉得特别亲切。
什么扬州腔苏州腔的,我一听就紧张。”
说着,崔夜雪吐了一下舌头。
那女子又微微笑了:“那还来扬州做什么?”
“不知道。
一时糊涂吧。”
崔夜雪又咬起了袖子,“我……我和‘那家伙’,分开了。”
“哦?”
那女人稍稍歪了一下头,表现出略有兴趣的样子。
崔夜雪反而不好意思了:“哎呀,我也就是胡乱嫁了一两个月,终于从那儿逃出来了。
说来话长。
我刚从那里出来,到了一个新地方,找到点活干,谁知第二天扬州的亲戚就来了一封信要我来……”
崔夜雪也知道自己这话七分真三分假,刚说出口,心里就扑通扑通直跳。
加上边上这人一言不发,表现出极有兴趣的样子,她就更不好意思了。
“这事儿有点蹊跷。”
那女人的语调极为平静,一语出口,仿佛连湖面上的风都停住了。
崔夜雪脸顿时烧了起来。
“一条消息,一夜之间就能在扬州与洛阳之间,打个来回么?他们又不可能知道你的事。”
说完,那女人停了停,又道:“或许,是通过你原来那家转交来的信吧?”
崔夜雪听了,只能呵呵笑上两声,但心里分明知道:不是。
既然赵愁城又不可能和他串通好把自己从赵府里赶出来,这信就不可能提前一个月写好发出,除非……
除非这信不是从扬州来,而是从洛阳来。
至于封泥上的戳,以沈家与扬州侯的私交,自然可以搞到扬州驿所的印章,盖在封泥上。
这么明显的事实,她竟然一直都没有注意到。
崔夜雪真是沮丧极了。
她再向那女人看去,忽然发现她似乎又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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