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他并没有再婚,立意游戏人生,所以事到如今我都不知道他那只书包究竟是为谁准备的。
那次回家我破例跟妈妈要求买只新书包。
她倒也不意外,只是心平气和地问:“你说,我哪里来的闲钱?”
与我打商量的语气。
所以我很早就懂得,不是每个人都有任性的权利。
大年夜一个人过。
我在空荡到要哭出来的超市里采购速冻食品,外面偶尔有烟花的声响,像远处的闷雷,但传到耳中余威犹在,震得人头皮发麻、心肝俱颤。
值班的中年店员阿姨用近乎同情的慈爱目光看着我。
手机响。
付汝文。
“你在哪里?”
“啊,付总,新年好。”
“新年好。
你在哪里?”
“度假呢,亚马逊丛林。”
我将一袋打折的速冻三鲜饺子放进购物车。
“你在丛林里煮饺子?我以为他们更爱生肉。”
没等我解释,电话那头的他已收了线。
他从生鲜蔬菜区走出来,黑色高领毛衣,洗得很旧的牛仔裤,手里拿着一袋盐和一把葱。
还,蛮好看的。
我在心底客观地评价道。
“走,去我家吃晚饭。”
简单的家常便饭,连只烤鸡都没看到,更别说蜗牛了。
所以桌上那瓶红酒与一对水晶高脚杯略显浮夸。
我大概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并且没有来得及掩饰。
“你希望看到什么,酒池肉林?”
付汝文没好气地问。
“据说年过三十还单着的男人,都有隐衷。”
攻击是最好的防守。
“也有女同事向我示好,表示欣赏,我觉得她眼光有问题。
你看,你的品位就好,总是很嫌弃我的样子。”
我的防线溃不成军。
整个春节他都变着法子做好菜,每逢佳节人寂寞,我一时不察,从吃晚饭演变为留宿,却一点甲方的秘闻都没探到。
我的节操一定是被满天的烟花炸成了灰。
春节过后,很快又从在他住处过周末恶化成长住,因为他愿意顺道送我上班。
清晨站在冷风里为两块钱坐公交还是四块钱搭地铁这种事计较,并不能显得你有多聪明。
时常需要出差,租的小公寓使用率还比不上酒店,所以干脆退掉,这样一来,每月的薪水居然有了盈余。
付汝文说:“两个人住更符合经济学原理,绿色环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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