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
前三个?我看下手表,早上9点05分。
他们是什么作息时间啊?好吧,devilsneverrest(魔鬼从不休息)。
“谢谢付总的意见,对我们颇有指导意义。”
我虚应着,心里默默拼写:d-e-v-i-l。
在大堂咖啡座,我握着第一次由甲方买单的咖啡,不死心想做最后一搏:“付总,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向你brief(简述)改进过的提案?”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他叹息。
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感性的甲方,疑惑、忐忑、好笑各种情绪交织,最后我只得用几乎震惊的神情看他。
“班长。”
他虚弱地说。
“你,你是?!”
他是付汝文,妇孺,有辱斯文。
这大概是他的名片上只有英文名的真正原因吧。
“那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这次投标底价多少?”
我一下挺直了腰杆,恨不能摩拳擦掌。
“晚饭时候告诉你。”
结果是,我在吃过大概十五次烛光晚餐与二十次大排档之后,依旧没有知道底价。
为表示自己也有尊严,这个周末我拒绝了付汝文的邀请,去妈妈家吃晚饭。
晚饭后她搓着衣角,趁朱叔叔去泡茶的间隙踌躇半晌对我说:“今年的大年夜,你还是去看下你爸。”
她踌躇得让我误以为他们离异多年还余情未了。
我一边点头应承,一边从包里掏一叠簇新的现钞放到她手里:“我的年终奖,给你派红包用。”
老实说,要能拿下付汝文的单子,这叠现钞会厚得多。
她略做推辞,收下了。
又问:“那红包你买了吗?不会忘了吧?”
“你自己去便利店买吧。”
我揉一揉太阳穴,“最近忙,忘记了。”
她点点头,算是原谅我的这点疏忽。
过年她都希望我能去爸爸那边,当然不是怕我爸孤单,主要是不希望我和朱叔叔家的孩子打照面。
她改嫁朱叔叔时,他的一双儿女并不比我年长多少,但如今都已成家,孩子都上幼儿园了。
我呢?孤家寡人,连个正式男友都没有,真正的输人输阵。
她愁容满面地送我出门,好像还有心事没有机会说。
我没告诉她爸爸并不想见我,他甚至没接我电话。
这是我爸的好处,直截了当,不在没可能的事情上多费唇舌。
他们的婚姻或许已是他能做的最漫长的一场妥协。
记得小学五年级那年,我照例在开学前上门去问我爸要学费。
应门的时候他手里拿着一只新书包,那种明亮的粉绿色,仿佛清晨还沾着露水的苹果叶子。
只是,到我走都没摸着那书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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