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以她的能力留于藩镇实在屈才,但现在她手里握着的这些东西,无异于将她往火坑里推,她此后每一步都需要万分谨慎,“只怕从一开始他们就是派你来查独孤忱吧。”
闻言裴皎然不答。
她知道李休璟指的是什么。
与她同一批的进士,大部分都是被派到富县任县官,或者是畿县和赤县。
而她作为榜首的状元,起家官出任秘书省正字,最后居然被丢到了边县。
虽然说晋昌还算不错,但是相较于其他人而言,她属于垫底的那一块。
赴任前那些人对她的遭遇颇为惋惜,以为她是得罪了人,才被丢到这样一个地方。
其实并非如此,这是武昌黎和她之间的交易。
彼时武昌黎深夜至宅中见她。
同她说“老夫看得出来你有一腔抱负。
但是只要进了这朝局里就不可能清白,大多都是要染秽,才能生存下去。”
她反问武昌黎若她不愿意又会如何。
武昌黎眼中虽有外,但依然说只有她能做这把拨开云雾见青天的刀。
她若允下此事,来日自然可以平步青云。
以利为诱,迫她入局,和他们站在同一立场上。
等她回答的功夫,武昌黎讲述了许多贾公闾坐下的恶事,挑动她的心绪。
最终她应下此事,同意出任晋昌县令。
但条件是任期满,无论考课结果是什么,都必须调她回长安。
武昌黎欣然允下此事,并且收她为徒。
敛了思绪,裴皎然面上浮起讥诮。
看向落于地上的一线天光,“彼时我如飞蛾,如何能同他们抗衡?所以那时候入晋昌是我最好的选择,但是现在我亦想摆脱他们的控制。”
那日屋中有飞蛾。
她眼角余光瞥见那只飞蛾落在了蜡烛边缘,还未走上几步。
滚烫蜡油就从它头顶淋下,同着蜡油一块坠地。
挣扎一会便没了生息。
与她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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