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视我,带着惧怕沉思,我是他眼中的深渊。
他是与我完全不同的人,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长成这样,我可以去查他的背景却没有去查,幸福的家庭是相似的,不幸的各有不同,我无意去探测他的那份不同。
我不知道我自己长成了什么样子,没人或神有资格审判我。
他从不同的土壤里长成,却像一颗注定笔直的树一样生长,努力够到离阳光更近的地方。
他看我像看深渊,他相信爱是能让人变得更好的感情。
而我在他身上看到坠落。
方忆杭出门,我留在家中搞定一些年终报告。
门再响时我乍然发现窗外已是天黑。
他提了几袋东西进来,分门别类放进冰箱。
我说我不想吃饭,他站在书房门口点点头,还是打开廊灯,走进厨房。
噼啪细碎的响声传来时我确定我今天看不完下一份报告。
可能陈迥明说得对,一套在书房能听见厨房动静的公寓算不上还过得去的住处。
我按下电脑开门向外走,到厨房时发现我的厨房原来有粉碎机。
那是松子被烘熟的香味,他把松子分成两份,用烤箱稍微烤了一下其中一份。
大概他也不想动炒锅弄出油烟味。
我抓了一把生松子在手里吃,机器剥的红松子,颗粒完整,颜色洁白,比偏黄些的那种味道清淡。
烘香之后用粉碎机加糖油打碎,因为里面富含的油脂,很快变成拖肥糖一样的粘稠半固体。
再加入和糖粉一同过筛的细熟水磨糯米粉,混合揉搓到柔腻光滑没有颗粒。
在模具底撒一层生松子,把松子糕压入,放置脱模,出来是边缘有齿纹的圆形小块。
这是我吃过的茶点,他的做法大概不够传统有创新。
我问:“怎么想起做这个。”
他把整碟端给我,说:“我想你可能想吃点甜的。”
松子糕还温热,他最后压糕点定型时在模具外面用了保鲜膜以免留下掌纹。
他有一点洁癖,还有一点完美主义。
糕点软软地在舌尖融化,糖粉和糯米粉在不厌其烦的几次过筛里充分混合均匀,蓬松的充满空气。
我迟了一步想到可能做戚风蛋糕的方法被他活学活用到传统糕点上,不过他是对的,我确实不像自己想象得那么抗拒这种给小孩子吃的点心。
我:“你专门买了模具?”
他拎了一袋雪花梨,放进水池用温水冲净,调小水流在水声里说:“习惯。
我妈妈以前做什么糕点都要用莲花纹鱼纹寿纹不同的模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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