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我......我累了。”
谢知鸢瘪着嘴,再不愿动笔,她搁下笔,一面揉着酸涩的手腕,一面转身,长睫扑扇着,“可否容许我小憩一会儿?”
语气已然带上点撒娇的意蕴。
其实往日她也常同表哥亲近,可自入那梦以来,她怕按捺不住少女心思,只好生生逼自己离表哥稍远些,才勉强心如止水。
她知自己与他云泥之别,绝无半分可能。
陆明钦侧靠在椅上,视线慢腾腾落于女孩鼓起的小脸上,墨黑的瞳仁里看不出情绪,淡淡地嗯了一声。
闻言,谢知鸢瞬间放松下来,她揉腕又揉肩,侧弯脑袋时,自对襟领口露出一截皓白的颈,纤细、细腻如玉。
陆明钦在其上稍侧目,并未调转目光,似是想起些什么,开口道,“你与那邵远,”
谢知鸢又转身,一双水润的眸子越过昏暗,茫然地望向他,无意识地发出“啊?”
的一声。
陆明钦视线复又落于她脸上,指尖在椅子扶手上轻敲了敲,“离他远点。”
语调清清冷冷,好似漫不经心的命令。
闻言,一股子酸涩自心间生起,谢知鸢眼眶一酸,兀地生出些许委屈。
真是冤枉人,她何时靠近过邵远了。
女孩侧过脸垂首,白嫩嫩的脸微鼓出一小块。
见女孩没有应声,陆明钦凝眸朝她望去,无意中瞥见她下巴的一点晶莹。
“抬头。”
谢知鸢一动不动,她才不要听他的。
但下一瞬熟悉的清冷气息自身侧袭来,她脑袋发懵,见陆明钦忽然俯身,越过她的肩膀,手轻用力,连人带椅子翻了个个儿。
谢知鸢惊呼着抓住他胸前的衣领,待落地之际,她抬眸间正巧对上他清浅的目光。
四目相对,谢知鸢心尖儿微颤。
好近,近到能清楚地看见男人根根分明的睫毛,墨黑的瞳仁里,倒映着一个呆愣愣的她。
他略蹙眉,指尖抹去她眼角的泪水,无奈地叹了口气,
“为什么哭?”
谢知鸢感知着男人指腹上的薄茧,长睫颤颤,唇珠微动,语调里凝了无数委屈,
“我不认识邵远,我同他连一句话都未曾说过,哪来的离远些。”
感知到指尖下略颤的睫,他一时没有收回,反而轻轻拨弄了一下。
“那邵远,怕是没那么简单。”
自几年前与边夷打仗留下的暗伤发作,圣上身子一如不如一日,如今求仙求疯了,不再管朝堂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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