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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三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若是要叶鸢上战场杀敌或是研究些对阵的计谋,叶鸢自然是手到擒来,可若是面对着这般热情的大娘,叶鸢此刻倒是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
水三的判断不假,此时此刻叶鸢的心中是有些慌张的。
与何余升相处,作出一副二人相恋的样子,本就是用来拖延时间,削弱何甘平势力的障眼法。
只要何甘平一门心思将精力都放在招揽她这件事上,待到何甘平发现自己正日渐势弱时便已经晚了。
或许是薛磐被杀的消息传入京城后,何甘平心中焦急,对于将叶鸢的势力收入自己麾下这件事已经没有办法再徐徐图之,便直接找了媒婆杀上门来。
叶鸢这般想着,本就慌张的心突然像石头一样坠了地。
这媒婆穿成这般喜庆又鲜艳的模样,带着侍童从丞相府一路大摇大摆地走到她的宅院里来,即使不刻意地大肆宣扬,落入有心之人的眼中,便也还是能轻松地获知,丞相府的媒婆登了叶将军的门,当是已经向那女将军提亲了。
丞相府这么做,便同在t街市中当街拦下她,当着京城权贵以及百姓的面,央着她嫁入丞相府又有什么区别!
水三走上桌前,伸手抬起煮好茶水的壶抬起打着圈,缓缓将茶杯温了,一边向杯中斟茶,一边笑着接过话茬来:“您说的正是呢,我家将军如今孤身在京城任职,京中没什么亲眷,就连我这伺候将军的侍女也是将军在京中安定后才随着我家将军赶来京城的。”
水三的话听上去说得客客气气,却是将“将军”
二字重复了三次,就连咬字都更重上几分。
这媒婆入了府中,见到叶鸢只是如同向旁的贵女一般行了半个福礼,言语上也只是客客气气地唤着姑娘,却全然不提叶鸢的官职。
依着大殷的律法,平民拜见七品以上官员可是要行全礼的。
媒婆接过水三递上的茶,也未敢接招,只小心地顺着水三的话说道:“叶姑娘在京城孤身一人,无所依傍,想来若是嫁入我们相府,也能更加安定些。”
叶鸢手上摩挲着茶杯,笑着道:“在下是圣上亲封的从三品将军,拿的是官家俸禄,做的是忠君之事,背靠朝廷,受圣人庇佑,如何能算得上无所依傍呢?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媒婆听了叶鸢所说,身上霎时间落下冷汗来。
水三暗中用话刺激,她可以装作听不见,毕竟水三只是个做不得主的小侍女,只要叶鸢本人一心想要嫁入相府,不与她计较这些,她便是有些许失礼也没什么。
可叶鸢本人拿出官职压她,又搬出圣上这座大山来,她便不敢再如先前那般随意攀扯下去。
她是没想到,这叶鸢竟是个眼皮子浅的。
嫁入丞相府是多大的美事,如今砸在了她这出身平凡,在京中又无依无靠的小女娃头上,就应该千恩万谢地受了。
本就早已经过了当嫁之年,这时又抬出自己的官职来压着她这送福之人,真是好不识趣。
说是军功赫赫,只是瞧着这精致的相貌,这传闻有几分是真都未可知。
媒婆只得暗暗咬着牙,然而面上仍是一派慈祥地接着道:“叶将军说得是,这年纪轻轻便身居要职,又能常常体察圣意,自然是有所依傍的。
如此说来倒是老身的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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