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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郑大公子领教过,因为“见了鬼”
这种说法,就出自于夏广霖某一次公开对他发表的言论之中,当然了,这大约也是因为更之前他先对夏广霖出言不逊有点特意的狂妄了,但总之,郑夏之争,宛若浪漫与现实,新潮与传统,西洋与华夏,新与旧,张与弛的争斗,作为两个敌对方的领军人物,他们各有各的拥趸,而谁都知道,一旦有了支持者,想要再轻易从争斗之中退却下来……
都已经是骑虎难下,没那么容易简单的了。
习惯了高高在上的郑家礼,没有认输的打算,他以一种雄性动物特有的幼稚的好胜心坚持着,用各种手段引人注目,也引夏广霖注目着。
就像羽毛鲜亮的斗鸡,走路都一定要昂首挺胸,冠子翎子,都要确保被最耀眼的那一束阳光照到。
文友会上迟到,就是郑家礼的炫耀方式,之一。
没身份的人,迟到了只好灰溜溜贴边进门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有身份的人,迟到了才是王道,因为他的身份注定了他没有等别人的义务。
然而,郑家礼没有料到,就在今天,他有史以来头一回,成了等别人的那个。
如他所想,在暨春园吃过早饭,看着报纸喝着茶歇了一会儿,才坐着视线所及内最新最干净的一辆洋车,从后头翘着二郎腿,看着拉车的汉子宽阔的肩背和结实的手臂,春风得意马蹄疾的郑大公子,直奔文友会而去。
但可惜的是,他只是倒数第二个来的。
还有比他来得更晚的。
夏广霖。
从被前呼后拥进了厅堂,就开始四下里用余光搜寻着从来都躲在人群之中低调到极致的老学究的身影,郑家礼怎么都没想到,以往在和人家视线交汇时,彼此目光中噼里啪啦爆裂出死对头特有的电火花的情况,今天,并没有如计划中发生。
因为他进屋大约五分钟之后,夏广霖被前呼后拥送进了大门。
脸上泛红的男人有几分不情愿,眉心略锁着,那平时废话都不爱说的夏广霖,在这种阵势之下,显得局促而抵触,这种负面情绪,在被一路推到屋子正中,和那个敌对方将领四目相对的瞬间发展到了极致。
但他的拥护者们,看不出来,更不打算轻易还给他那份低调。
“夏先生的《大道之行》被晨报转载了!
在文艺版的头条呢!”
有人喊了这么一嗓子,这一嗓子好像当头一闷棍,打在了郑家礼的脑门上。
《大道之行》?!
晨报?!
这不就是他刚才喝着白毫银针随意浏览手里那份报纸的时候看到过的标题吗?!
他居然没留意作者是夏广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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