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颢到京,首先就去了太尉府。
这是不合朝廷规矩的。
我夜里从太平书阁的奏报中看到了这点。
很奇怪,我并不是对鉴容的势力不快,也不是猜忌庞颢的忠诚,但我以女性的直觉,感到了暴风雨之前的腥味儿。
除了鉴容,我无法对任何一人倾吐自己对于国家未来的不祥预测。
涉及他的,每每想到他骄傲的明亮的笑,坦白的深邃的眼睛,我也不能说。
第二天夜晚,庞颢入宫。
我在华鉴容的陪伴下召见了他。
他有些胖了,并没有失去锐气。
在我面前这个桀骜的男人,像匹圈禁在马厩中的天马:雄壮,而极不自在。
“你胖了。
扬州真是好地方。”
我微笑着说。
庞颢的脸红了,我不明白,他这么一个彪悍而老练的男子,为什么每次见到我就会脸红。
第一次见到他,是那年破城之日,我和王览进城后,我对着禁城里跪迎我的御林军军官们点头。
他的手上还在流血。
我说:“你们这次抗击叛逆,坚守朕的皇宫,真是勇毅非凡。”
我转向他,把自己的丝帕递给他:“你还在流血呢。
告诉朕,你的名字。”
那时候他的脸就红了,他说:“臣,庞颢。”
七年过去了,他,还是如此。
“因为没有仗可以打。”
庞颢说。
我摇摇头:“没有好啊。
朕还希望太平日子可以长点。
你们军人,总是气势很盛。
但朝廷,真要进行战争,就会很困难。
各方面都成问题。
当年父皇北伐,国内财政连续三年很窘迫。
而淮王谋反,虽然很快就压下去,生灵涂炭的场面,你也还记得。”
他点头:“是。
但恕臣直言,北朝皇帝好大喜功,行事怪癖。
谁知道哪天……”
我打断他:“他一直如此。
他耽于享乐,倒不一定会辛辛苦苦的开战。”
我瞥了一眼华鉴容,不露声色的笑着问庞颢:“太尉送给你的美人,你可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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