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钢笔回到了她手上,成了高连长的遗物。
她望着这支黑色的,戴着镶金边的笔帽的钢笔,庄重、深沉,捏在手里重千斤。
她不断写,仍旧写不好这字,不断气馁。
“你说,我来写。”
背后响起熟悉的声音。
回头,是卓阳,站在他的身后,一裤腿的湿痕,头发也湿了,贴在耳际。
他锁着眉,望住她一脸未干的泪迹。
她慌忙掏出手绢再擦泪,擦好一看,竟就是他上次留给她的那条。
他总是见到她哭得不成样子。
“我要自己写。”
归云仍旧坚持。
卓阳低低叹了一口气,弯下腰,拿过她手上的钢笔,说:“你来说写什么,我写好一张,你压到信纸后面临摹。”
他的确写得一笔好字,高连长都夸赞过。
这也是一个好主意,不然她耗了整天都没办法写出这些字。
归云转述了高连长的遗言,卓阳一边“刷刷”
地就写好了,把纸递给她。
字是磅礴有力的,肩肩骨骨棱角分明,和他的人一样挺拔俊秀。
归云把那纸压在自己要临摹的纸下,接过卓阳又递来的笔,临摹他的字。
一笔一划,沿着他写过的痕迹写。
第一遍还是不像样。
眼角看到他尚站在旁边看着,鼓起勇气,再写。
卓阳就看着她临摹了一张一张又一张,右手用力捏着拿笔。
不肯放弃,就像前线不肯放下刀枪的战士。
待到最后一张写的已经像了样子,也工整了,外面的天色也微暗下来。
归云执起那信纸,仔细看,再转头学生似地问卓阳:“能看了吗?”
卓阳看去,是模仿他的字,但是工整,有力,仔细,干净,就点了点头。
归云小心翼翼地叠好信纸,放进信封里,站起身,对着那空空的床位说:“连长叔叔,我答应你的终于可以做到了,虽然做的不那么完美,但是我坚持到底了!”
眼前又温热,咬住唇,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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