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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这学期上完东洋史,下学期还有西洋史,孙猴子再会翻筋斗,总逃不去如来神掌。
锦如脚下一顿,回过头来嘻嘻笑道:“陈先生,可巧,在这儿也能碰到您。”
陈济棠年纪轻,虽总端着教师的架子,一般却也不乐意为难学生。
锦如这样笑呵呵的,他就跟着放缓了语气:“你是怎么回事?这几次的课,点名总点不到你。
我听校长说,你们几个学生胡闹,被警察厅的人抓去了?”
锦如点头应是:“先生既知道我的事,就知道我是没空写作业的,怎么还来催我?”
陈济棠被噎得没话说,富家子弟的脾性,他多少也知道一点,只正了脸告诫锦如:“时局如此动荡,你们青年学生,不说刻苦求学,反而一味地荒废学业,成个什么样子!”
锦如越发掩不住笑意,指了指身后的陈济棠,又指了指自己,说:“荒废学业的又不止我一个,先生单挑了我出来骂,是何道理?”
陈济棠就哑口无言了。
他对学生的管教,一向点到为止,不会过分。
况且他那时对沈锦如的理解,也只限于一名课上课下都不服管教的女学生,所以,他不会对她多说老师身份以外的任何一句话。
而锦如对她老师脸上那种略带惋惜的神情,则是完全的无动于衷。
她从小就这样,任何事情都要自己碰了壁才算,旁人说再多,只不管用。
那时候,这两个人都没想过,他们还会有更进一步的结交。
第14章.月聚
该结的婚,总逃不过。
卢照夫妻俩的新房虽然离卢公馆不远,卢太太却还是安排了花车接送。
卢家所在的一条街本就是车水马龙、不尽繁华,再加上附近街市上吃喜酒、看热闹和做买卖的人,满满当当,挤得海陵城区好几条街都水泄不通。
卢维岳在江苏省内大小算个人物,他的独女大办喜事,各行各业多少都会来露个脸。
市政礼官部门专派了公府音乐队过来奏新婚乐曲,江苏商会有样学样,也往卢公馆输送了一帮奏文明结婚曲的西洋乐队。
警察厅在卢家门口加派了岗哨,光沿路维持秩序的警官就用了四十多个,更不用说还有自请来帮忙的亲戚好友。
卢照新婚那天,不管她本人对婚姻是何态度,那种非凡热闹,确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
一早就换了婚纱头巾,敷上粉,卢照坐在梳妆镜前发呆。
在屋里作陪的人,自然是两个女傧相,卢太太,还有往日交好的几个女朋友。
严伊文容貌出众,又与卢照多年相交,两个女傧相里必有她一个,另外一个则是卢照在中学时代认识的一位年轻小姐。
一群年轻女孩守着一个年轻女孩,本应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不过因顾忌卢太太嫁女的心情,年轻姑娘们尚且不敢过分嬉笑。
反倒是卢太太话说得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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