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郑春友,你到底是谁家的臣子?你穿的是朝廷的官服,却暗中替吴三桂捉人,为钟三郎香堂写匾、舍药,你到底有几个主子?是三个、两个,还是一个?”
伍次友当着皇甫保柱的面,揭出了他和钟三郎香堂的关系,郑春友不觉微微心慌:与朱三太子虚与委蛇是经吴三桂侄儿同意了的,进一步的勾结却是他自作的主张。
郑春友心里恨得咬牙,冷笑一声道:“你此刻还是多想想自己的事为好。
你要知道,书生杀人,不同寻常。
譬如方才进来为你投送名刺的书吏,你就很难猜出他现在何处,是死是活。”
“随你的便。”
伍次友无所谓地笑笑,立起身来问道,“是井里,还是梁上?是用刀,还是用鸩?请指点。”
“我可舍不得杀你!”
皇甫保柱一笑,“不过先生确也倨傲有些过分,这样吧——先生大病初愈,先在这园中书房里住下,我们的事不急,先生慢慢想开了,我们再上路。
这里有几十位兄弟服侍着先生,要什么只管吩咐,只是外头时气不好,就不必出门了吧。”
说着起身将手一摆,早进来两个彪形大汉立在当门。
伍次友立起身来,袖子一拂,头也不回地跟着去了。
这个犟书生不肯就范,保柱三个人都犯了难。
待伍次友出去,郑春友询问地看了一眼孔令培,问道:“你看呢?”
“这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孔令培笑笑道,“我们何不仿效曹孟德,也来一个‘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美女加玉帛将他养息着,便是铁做的,也熔了他——只可惜紫云姑娘已去了北京。”
保柱笑道:“此计可行。
到底是圣人之后,想出的办法都带着‘韶乐’味儿。
不过那不是三两天的事儿。”
“还是尽快押他回云南去!”
郑春友沉思了一会儿,终觉得将伍次友长期羁留在府中不是事儿。
保柱听了不以为然,踌躇良久方说道:“云南离此万水千山,伍次友要是肯去,再没说的了。
他现在不肯去,朝廷又四处访他,倘若走漏了一点风声,我即或有天大的本事也回不了云南!
再说,王爷如今要的是伍次友这个人,一路上,他若不吃不喝,难道让我拉个死尸去见王爷?”
孔令培摇了摇扇子,沉吟着说道:“这样吧,伍次友已落入我们手里,我看也未必一定要送云南,在这里将王爷要的东西弄到手,岂不省事?伍次友是死是活倒不相干了。”
保柱却道:“最好还是活的,我猜王爷想弄他,也是要广揽人才,而且可以用来作为拒绝撤藩的口实,死了就不值钱了。”
“这个酸儒软硬不吃,你拿他有何办法?”
郑春友平素极为自负,今日的文章做败了笔,很觉懊丧,听保柱话里似乎有回护伍次友意味,便顶了一句。
“软的未必不吃。”
孔令培笑道,“只管养起他来,好茶好饭供养。
我们也可趁机与他套套交情,时间长了准能寻出缝儿来,——保柱不是很爱好下棋吗,可以经常与他对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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