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
们一个个魂不附体,战战兢兢退出去了。
留下的秦媚媚等三人,有点像刚刚捉进笼子里的鸟儿,在地下跪着,惶恐不安地蠕动着,规避着那御座,像是那威灵赫赫的宝座里安着什么可怕的机关,随时都会喷出什么火焰把人灼成焦炭。
在难耐的恐怖岑寂中,乾隆说话了,却不是他们想象的雷霆之怒,语气已经温和得像待外臣一样。
“六宫都太监副都太监都老了,精神身子都济不来了。”
乾隆说道,“免了他们呢?他们是侍候过先帝的人,也还有些威望。
所以,朕想,你们三人都晋位副都太监。”
三个人谁也没想到头一道纶旨是升位。
哆嗦了一下,惊诧地抬头看了一眼,忙又俯身谢恩。
乾隆不易觉察地一笑,又道:“你们有难处,朕知道——这宫里大小人物,别说答应、常在这些低等妃嫔,就是体面些的嬷嬷丫头什么女官之类,抬起脚来也比你们头高些——但事情有规矩分寸,有个根本之理,就是要忠君。
一代一代主子你们都要忠。
有了忠才有敬有诚,这就是‘礼’,‘克己复礼为仁’……”
他突然觉得不必跟“东西”
们说这么些大道理,口锋一转,“总而言之,心中惟知有君,朕就事事容得,有小过错也忍得了。
你们明白?”
“奴才明白!”
“谁把昨天的事捅给老佛爷的?”
“……”
“嗯?”
……一阵死寂。
在无比强大的威压下,三个人迫得连气也透不出来,只是浑身簌簌发抖。
“秦媚媚先说。”
乾隆冷冷说道。
用手蘸着凉茶在桌上随手划着等他回话。
“奴才……奴才……”
“你这么怕的?”
乾隆冷笑道,“你不说也罢,你去吧。
不要你说了——自然有人说的。”
秦媚媚磕了一个头,撑了撑臂,似乎想起来,又觉得不对,忙又磕头,嗫嚅着道:“方才主子训诲以‘忠君’为本,主子恩重如山的,奴才怎么敢欺瞒?实在的这里头弯弯绕绕的,奴才也瞧不明白。
昨个后晌太后还好好的,说今个儿是斋戒日,要召二十四福晋、五福晋进来静修。
昨晚召她们进来,说着话,皇后娘娘也来了,太后赶了奴才们出去,她们里头说的什么奴才不敢偷听。
只中间进去沏茶,听二十四福晋说:‘老佛爷别为这事着急,有些事我们里头人再弄不明白的,消消停停的趁空儿和万岁爷说。
这不是了不得的大事。
’奴才沏完茶就退出来了……”
“是乌雅氏?”
乾隆怔了一下,诧异道,“她在家守丧,怎么会知道和珅‘选人’的事?”
心里思量着觉得不对,乌雅氏本人就和自己有一脚,她怎么敢吃这份干醋?想着便目视王廉,王廉却是十分干脆,磕了个头坦然说道:“奴才原来也是懵懂。
秦媚媚这一说,也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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