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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把自己护在背后宠在手心的柳篁歌,如今却只是这么小小个子的柔软小女孩,鹤丸国永顺着袖子上一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力量,看着她的背影觉得自己心软的都要化成了一滩水。
而就是这么个柔弱的小不点,牵着他的袖子,一步接着一步,走过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路,年幼的女童脚步坚定从容,很久之后,才在偌大的寂静湖边停下了脚步,这期间,天地万物为她铺平脚下硌脚的石子生出最纤细的草坪、一路见到的生灵走兽无声地跟随在她的身边,为她拦去了所有的危险。
就像是她曾经为他做的一样。
柳篁歌在岸边停下脚步,抱着手臂蹲了下来。
鹤丸国永跟着蹲在她旁边,戳了戳她。
女孩冲他摊开手掌,“把你带来的东西给我。”
鹤丸在怀里掏了掏,把圣灵珠递过去,中途他顿了一下收回了手,狐疑的眯起眼睛。
“你不是说这东西不是对你不好么?”
柳篁歌只是极为平静的看着他的眼睛,手掌曲起冲他勾了勾。
“把东西给我,这不是你来的目的吗。”
鹤丸只得把珠子递给她。
“你叫什么名字?”
她轻轻问道。
“……鹤丸国永。”
他低声回答,心中莫名生出了几分不安的情绪。
“鹤丸国永……鹤丸国永……”
她把这几个字贴在舌尖上细细的念了几次,尚且稚嫩纯净的眼里蓦地生出几分历经沧桑之后的沉重感情,女孩抿起嘴角,扬起温柔的笑脸,她忽然伸出手臂搂住白发青年的脖子冲进他的怀里,鹤丸茫然不解,下一秒却骤然睁大了眼睛。
怀中所抱稚□□童的手臂和躯体忽然毫无预兆地抽长长大,仿佛在瞬间历经了十数年的成长,不知从何而来的桃花花瓣随着她被风卷起来的长发洋洋洒洒漫天飞舞,鹤丸呆滞的抱着已经在眨眼间长大成了印象中的女子,看着她飘扬又落下的雪白裙裾和绸缎般披散而下的柔顺黑发,不知所措。
女子的脸颊轻飘飘的蹭过他的耳畔,枕在自己锁骨的位置,身上还带着桃花的香气;身子软软的偎在他怀里,像是撒娇,也像是在诉说着无声的情意。
他们从未如此亲密相拥——即使偶尔有过,也并非是这般缱绻缠绵互相依赖的情人模样。
她的眼睛里是最澄净的星河灿烂,又像是星空之下一泓柔而透明的湖水;那么亮那么美……被柳篁歌这样的眼眸光专注看着,鹤丸国永只觉心口一点细小又深刻的疼痛顺着血管和神经冲刷过四肢百骸,汇聚成了一股介于忍耐极限之间的浪潮。
女子忽然抬起头,轻飘飘的亲了一下青年的嘴角。
他终于不管不顾的狠狠把她箍在怀里,白发青年的手臂用力之大仿佛恨不得把她勒进自己的血肉骨骼之中,多少个日日夜夜徘徊在心头的疯狂渴望,如今尽数化为了她嘴角一个温柔的微笑。
然而却有泪水从她含笑的眼角滑落而下。
她的脸乖乖藏在他的怀里,那滴泪他看不到。
这个拥抱并没有维持太久,因为柳篁歌忽然用力拽开了他的胳膊,拉开两人的距离,鹤丸措手不及,生生被她扯开的时候蓦地瞪大了眼睛:“篁歌……!
?”
她依然在笑,温柔如水,目光却是孤注一掷的决绝。
“我知道你为什么来,鹤……我来做我该做的事,你……”
柳篁歌不知为何,吞下了后半截的话,那颗泪顺着她的脸滚落,鹤丸国永下意识的伸手想帮她擦干,柳篁歌却毫无预兆地松开攥紧他白衣的纤细手指,把他向后一推——
“……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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