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的权柄随着萧续的死变得益加强大,他早已不比当年那个只能忍受嘲讽恶意的沉默少年。
如今,他似乎已获得皇上的重视,频频对他委以大任,他所要做的只是锦上添花。
纵然当年的晋安王萧纲已成为今日的太子,只要萧绎能够善自利用自己所得到的权势,也难保不会有登峰造极的一天——毕竟,萧纲这个太子之位,即是皇上从萧统的长子萧欢手中硬夺了来,再封给萧纲的。
在皇上心里,似乎从来都只得一个佛字,也似乎从来没有过礼法义理的真正规范。
那个佛字,不过是他粉饰自己残忍的一种方式。
但是,这朝中种种,如今都已与我无关。
我在府中更加恣意纵情,与贺徽和暨季江来往,也更加不避人耳目。
有什么值得遮掩的?在荆州,天高皇帝远;皇上即使听到风声,也管不了我。
何况,萧绎他自己也并不在乎。
我唯一在意的,只余下我的儿子,已被立为湘东王世子的萧方等;和我的女儿萧含贞。
“含贞”
?哈!
多好的名字!
这个名字,还是出于御赐哩。
当年我随萧绎回到京城,随后诞下女儿。
很快地,我就被迫起身,拖着产后虚弱的身子和萧绎一起下跪接旨,拜谢皇上金口赐名。
而天知道,我有多恨那个名字!
含贞,含贞……皇上是在暗示我,应谨守本分,看重贞节么?我守着我的贞节,然后眼睁睁看着更多的穆凤栖、李桃儿或王菡蕊出现在我的丈夫身边,而我自己碍于那些噬人的礼法规条,却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
“娘,贺大人来了。”
含贞从外面如彩蝶儿一般轻盈地飞进来,笑着对我叫道。
含贞年方妙龄,面似芙蓉、腰如约素,已到了出阁的年纪。
本来已经许定了人家,然而现下朝中风雨飘摇,变乱频生,因此完婚之事就暂且拖延下来了。
自从数月之前,皇上诏令诸王长子入京晋见,方等奉旨前往京城之后,就只有含贞常在我左右。
贺徽走进屋里,对含贞微微一笑,颔首为礼。
含贞的脸居然红了一下,心无城府地笑着说:“兰姨说得真对,贺大人还是如此风采翩翩呵。
既如此,我先出去了。”
未等我开口,就一阵风也似地又卷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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