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们关了门,秦氏亲自上前,服侍江永陵脱了外裳和靴子。
她在江永陵面前,姿态一贯放得极低,江永陵也很吃这一套,舒舒服服地靠在榻上,由着秦氏伺候。
秦氏病着还忙忙碌碌的,江永陵道,“这些日子事多,今日得空,过来你。”
说是事多,其实也就新夫人进门这一桩。
但江永陵找了理由,秦氏自然顺着他的话,从脚踏上起身,倚靠着江永陵坐下,替
他按着腿,柔声道,“妾知道。
河间府同湖州不一样,您又调回来不久,必是忙的。”
顿了顿,又低下头,轻声地道,“妾自知身份卑微,能得您垂怜,便是三生有幸了。
只要您心里惦记着妾,惦记着明晖曼姐儿,妾便知足了。”
秦氏这么说,并非无的放矢。
若说身份,秦氏的确是最上不了台面的那个。
她家中其实比祝姨娘还强些,祝姨娘家里只父亲出息些,但也只是个小管事,替江永陵管了个庄子。
秦氏却是清白人家的女儿,父亲是个老举人,没熬到授官,便过身了。
只留下秦氏和兄嫂。
嫂子人不坏,虽小气抠门了些,但并未苛待秦氏。
但家中过得实在清苦。
兄长虽有才华,可时运不济,中了秀才后,举业便再无寸进。
秦氏不愿低嫁,一辈子做个农妇,盼着兄长举业有成,她的年岁却也蹉跎不起。
这才盯上了身为兄长友人的江永陵,自荐枕席。
那夜过后,秦氏便跪在他跟前,哀哀戚戚地诉衷情,道,“奴倾慕郎君许久,自知身份卑贱,不堪为配,不敢奢求什么,只求常伴郎君身侧”
兄长因此气得生了病,待她入了江府后,便与她断了往来。
秦氏这么说,江永陵也想起旧事,多少生了点怜惜,道,“不必按了。
你自己还生着病,也歇歇吧。
可叫大夫瞧过了”
秦氏抬眸一笑,顺从地收回手,“不过小病罢了。
大夫道是受了寒。
大约是妾夜里翻身多了,着了凉了。”
睡不着才会翻来覆去的。
秦氏这般说,江永陵又不是蠢人,自然听得出她的言下之意。
心下明了,秦氏这是借病邀宠。
枕边人有点邀宠的小心思,江永陵倒并未因此动怒,反而觉得有趣。
就似幼时母亲房里养的猫。
他摸一只,另一只便过来摇尾乞怜,一副争宠的样子。
女人于他,也是如此。
江永陵并未顺着秦氏的话往下说,只道,“若是觉得冷,便多点些炭。”
秦氏江三爷不接自己的话,心里一阵失落,却打起精神来,继续道,“是,多谢爷关心。”
说着,顿了顿,仿佛有难言之隐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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