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裴在府中急的来回踱步,家中未出阁的女儿这么晚还寻不见人,又不可满城大肆宣扬去报官找人,只怕传出去被人说道,到时候他的脸还往哪搁。
这个枝节上生出这般事端,若赵衿衿真就这么找不着了,到了入宫的日子那可是欺君的大罪。
在夜色掩照下,此刻城北码头一派寂静,靠在岸边的一艘不大的客船中,昏暗的灯火正照映在舱内每个人的脸上。
“你们放心吧,这船中做的一向都是清白生意,拿了钱绝不会多嘴生事。”
说话的人是江子羡。
施微那日听闻赵衿衿有想走的念头后,当晚就找到京中人脉最广江子羡,请他帮忙找艘信得过的船。
江子羡眼看着赵衿衿要离京,虽说终于能离开她那个不像样的家了,心中也有几分为之欢喜。
可此刻他立在船中又轻叹一声,话语中带着几分释然与不舍。
十几年的故友,如今突然要走,日后还可能是永远都没机会再见了,人人心中都五味杂陈。
“多谢你,子羡。”
赵衿衿感激道,看着他们都来为自己送别,泪水又止不住留下来。
“别谢我。”
江子羡背过脸去,一人走出船舱,“陈家那小子若是对你不好,你只管一封信书回来,任是天涯海角我都带着人过去教训他。”
施微拉住她的手,她来这一世,就是要挽救身边的人。
看着赵衿衿终于迈过那条改变她一生的道。
如今正要走上一条她自己选择的路,她心中也是欣喜和不舍交织。
两个自小在瓦墙屋檐下玩乐的密友,如今也要天各一方了。
“衿衿,你此去要照顾好自己。”
施微那天听她说陈家在惠州祖上有家医馆铺子,日后她们便不在回扬州,一家人举家去惠州。
今日这番情形,京中也是一时回不来了,往后再见也不知是何时,可到了这分别的时候,多少留恋话语也如鲠在喉。
一句盼安康就是对来日重逢最好的愿望。
“你们也是,对了,你们亲事何时办啊?”
赵衿衿这句话短暂打破了周遭凝重的气氛。
季梵道:“定在下月初。”
施微有些嗔怪地看了他一眼。
赵衿衿望着她的反应,终于露初一丝笑,“好啦,你们能在一起真是再好不过了,可惜未能喝上你们一杯喜酒。”
“我们不也一样,喝不上你的吗。”
施微道。
无论哪一世,只要是有人在的地方,如何会没有遗憾呢。
只是这遗憾,倒也不算遗憾,她们各自奔赴新的路,也算是求仁得仁。
“只是我这一走,就不知何日能再相见了。”
她看着众人道。
赵衿衿最后望了眼这座夜色下灯火阑珊的城,又如何会不留恋呢,想到当年还是坐在集思堂中的稚子,如今他们都这般大了。
可世事无常,流年易逝,或许再辗转个几年,他们又将会再次重逢呢。
“好啦。”
施微用力揉了揉她的脸,“山高水长,日后总会再相见。
我们如今还有未完成的事,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们就来惠州找你。”
他们在岸上远远望着,只见船渐行渐远。
直到在月光洒下映出的粼粼波光之中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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