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为“双相情感障碍”
的精神疾病,
是季宴礼在十九岁那年夏季第一次听说。
在此之前,他以为只是单纯的抑郁、或是更轻微的阶段性情绪低落。
直到医生告诉他,他的双相大概率来自那个男人的遗传,之前的抑郁症是失诊,需要住院长期治疗。
转眼间十年过去。
“……没事,有点累而已。”
黑暗中,季宴礼将头靠在余幼笙颈间,动用所剩不多的精力回复:
“离远一点,我身上凉。”
想问她怎么跑来这里、路上累不累、今天有没有好好吃饭。
想听她说话。
想抱抱她。
相比悲伤,心情用麻木和空白形容更为合适,季宴礼几次动过想要抱人入怀的念头,又因为手实在太冷,最终还是放弃。
别吓到她,表现得正常一点。
实在没办法成为正常人,也尽力伪装成正常人的模样吧。
随后便是柔软温热的身体贴上来。
是余幼笙伸手抱住他,抱人的姿势生疏笨拙、身高差让她手臂正好卡在呼吸的胸肺,轻声道:“累就睡一会吧。”
因为姿势角度不对,同样清瘦的两人骨头相互硌着,不可避免都有些难受。
季宴礼没动,余幼笙也没动。
两人就以这样别扭而亲密的姿态,身体无关情欲地紧紧相贴。
偌大卧房内,一时安寂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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