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这永安巷中年岁最久的铺子是哪一间?”
“黄大人的千金赌坊,已有三十多年了吧?”
“三十一年,比你我还要年长些。”
黄金屋微笑着摇了摇头,“只可惜,这样的铺子放在永安巷,没有一百家,也有八十家。”
“百无先生的有间当铺,已经三百年了。”
百无先生,是永安巷的天,这已经是所有人心照不宣的事情,他的祖上以当铺起家,背地里红货赃物无一不倒手,传到他这一辈,已完全可以通过各种老主顾的关系知晓天下事。
三百年,这世上又有几个铺子能活得过三百年呢?
“的确很久了。”
黄金屋却转头看向了热锅前正在全神贯注煮面的馄饨张,
“而这家馄饨张却已经五百年了。”
“一直都叫馄饨张?”
“是,一直都是馄饨面摊,摊主一直都只姓张。”
“馄饨面,似乎不该是江陵城的饭食?”
“当然,众所周知,馄饨面是岭南的小吃。”
“浩浩荆楚之乡,留得最长久的居然是外来的和尚?”
“所以我敢说,他家既然能坐得住这前五百年,必定还会再有后五百年。”
“借您吉言,给您多撒半把葱花。”
锅前忙碌的馄饨张终于开口说了话,他好像也只听得到该听的,只说可以说的。
荼蘼也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仔细打量了起来,馄饨张,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不黑不白,不善不恶,普通得甚至让人看一眼就会立刻忘记他的长相。
可这样一个人,她却记下了,因为这个人自始至终从没有抬头看过她一眼,他实在懂得分寸。
拎得清的人,不管做什么,总不会吃眼前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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