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爱守持我们秦家的酒坊,你说你一定能金榜题名,我都不反对!
我含辛茹苦,日日夜夜的酿酒卖酒,攒下钱来,一次次送你赴考。
不管你中不中举,我都毫无怨言。
可你呢?”
娘在心底积压多时的怨屈终于爆发了,她挺起身子正视着爹,一字字道:
“三年了!
----你一去就是三年,杳无音信!
宝宝的病越来越重了,大夫说他活不到长大!
!
一月前酒坊遭了天火,爹死了,房子没了,地契卖了抵债!
我多么希望你在我身边帮帮我,不要让我一个人哭!
可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呀!
!”
积怨发泻,娘彻底地溃了,哭得泪如雨下。
我惊恐地抓着她的衣襟偎在她怀里,头脑一片空白。
爹听着娘近乎痛责的哭告,竟低低垂下了头,半天没有说话。
快要被挤爆的压抑空气里,只有娘嘤嘤的哭声,像暗夜的天使之歌。
“酒----酒娘,我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你让我慢慢给你解释呀-----”
许久,爹才嗫嚅着开口。
可是远处却传来了一阵轻慢的脚步声,一个克意提高了调的女人声音冷冷地掠了过来:
“哟——县大老爷真是勤奋呀啊?这夜半三更地,还来牢里‘审’犯人哪!”
“啊---啊呵呵----”
爹爹听到这话,立时全身震动,向后退开数步,干笑道:
“子兰哪,你--------你怎么来这儿啦?你刚坐完月子,可不能来这么脏的地方啊----”
“哼,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是不是——你在这儿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脏东西,怕被我撞见?”
一个华衣美服,满头环钗的贵妇直挺挺地堵在了爹的面前,她略显圆实的腰身裹在一袭雪遥蓝的缎霓里,竟将爹爹整个身子从我的视线中掩埋。
爹爹涩笑着后退,虚怯之音昭彰:“看你说的,我----我哪有啊?---”
“哼,最好是没有。”
贵妇不怀好意地逼进,爹爹又退了两步。
她不屑地瞟了他几眼,慢慢转过身来。
幽暗中依稀见到,她长了一双冷霜般的桃花眼,那眼中的猜疑和妒念毫无掩饰地直射娘亲。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人,是爹爹“害怕”
的人!
这是与她的容貌极不相称的!
——我完全乱了头绪,望着她只是发怔。
娘在此时却显得非常的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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