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里受伤了吗?是谁做的?”
那不惑夫子竟对烛玉潮点头哈腰,言语关切。
烛玉潮暗自冷笑一声。
这便是平民百姓一生都在敬仰憧憬的蕊荷学宫。
烛玉潮却未曾供出魏灵萱的恶行,她无法信任眼前这个伪劣的夫子。
况且,魏灵萱在情势不明的前提下冲动对“闻棠”
动手,烛玉潮并不意外。
其一是因“闻棠”
在和魏灵萱决裂以后,于学宫中的势力单薄,魏灵萱在试探“闻棠”
是否有反抗的资本;其二则是因为“闻棠”
早已上了贼船,魏灵萱笃定“闻棠”
不敢舍弃世家大族的面子,拖自己下水。
魏灵萱胆大心细,绝不会做自己没有把握的事。
可总有失手之时。
烛玉潮经过魏灵萱身旁,看着后者黯然无神的双眸,悄声说道:
“昨夜睡得可好?灵萱,珍惜这骄傲而无忧的美梦吧。”
话毕,烛玉潮目不斜视地离开了讲堂。
她穿过校场、越过青鸾大殿,立于蕊荷学宫外的一片泥泞山坡。
烛玉潮反复回顾,确认四周无人以后,竟就地跪了下来!
她刨开坑洼泥淖,直至那纤纤玉手变得鲜血淋漓。
烛玉潮双手颤抖地捧出一只沉甸甸的木制箱匣,她终于可以卸下闻棠的面具,不再坚忍,泣不成声。
谢流梨轻柔的声音犹在耳畔——
“玉潮,你瞧我新买的箱匣,漂亮吗?总有一天,我会把它填满金银。”
“玉潮,我将箱匣埋在宫外山坡,你可要替我瞒着母亲与胞弟。
倘若他们知道了,我在学宫之中唯一的盼头便也没有了。”
“玉潮,待到你我出师之日,这箱匣便赠予你做嫁妆如何?”
烛玉潮闭上双眸,晶莹的泪珠如断线般不住滑落,她心中绞痛,失声大哭。
烛玉潮的手背刮过下巴,却抹不尽水渍。
“流梨,都是我、都是我的错,你不要离开我……”
烛玉潮将那巴掌大的箱匣珍而重之地藏入怀中,嘶哑抽泣,“我一定会查明你因何而死,我不会忘记对你的承诺。
即便、即便掘地三尺,我也要挖出罪人恶行,替你我沉冤!”
烛玉潮身心俱疲,可她抱着故人遗物,心中竟浮现一丝莫名的暖意。
她轻拍箱匣,仿佛在安抚友人覆满伤痕的脊背:
“流梨,复仇一事任重道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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