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旧垂着眼眸说道:“婕妤圣宠正隆,想必不是因为盼望君幸而怅然。
如今春色正好,也必不是因为流水落花而伤怀。
奴婢愚钝,只能猜想婕妤是思乡而伤感。”
我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轻轻说道:“你想的没错。”
一片桃花的花瓣落在了他双手捧着的手绢上,像是一只翩然落下的蝴蝶。
我伸出手去,接过了他递上的手绢,连同那一瓣落花。
倘若我还能够梦见那个遥远的弄堂,那盏昏黄的灯,在那灯光照亮的床头,桃枝是否已经替了红梅,盈盈伴我入梦?
“想必婕妤的家乡定是如同仙人之境,能做出这般歌曲,还能有婕妤这般的神仙人物。”
我对这奉承之语只是敷衍一笑。
歌吟着天籁的少年,若是学会了溜须拍马,便俗了。
可他接着说:
“故而,婕妤念及家乡,当笑着才是。”
心里仿佛有什么地方被触碰到了。
该笑着才是。
落日又往下跌了一尺,这个春日的世界也慢慢晦暗不明,曲径通幽,前路坎坷,可那是我不得不走的路。
两抹鲜妍的亮色出现在了这晦暗不明的黄昏中,让人恍惚以为是枝头的桃花,跌落下来,幻化成了美人的模样。
可是桃花温柔无声,不应当出讥诮的言语:
“赵婕妤竟在竹林之中与乐师相会!”
另一个声音甜软地回复道:“原是重阳之日,郑美人先行离去,故而有所不知,赵婕妤与这位乐师共奏一曲,可谓高山流水遇知音。
赵婕妤乃多才多艺之人,与乐师探讨歌舞,相约此处,也不令人意外。”
擅长丝竹管弦之人,自然知道什么是适可而止的弦外之音。
只见卫婕妤用手绢掩着嘴唇,笑得身子微颤,像是迎着料峭晚风而在枝头颤动的桃花。
她头上也是花枝缠丝步摇,随着她的笑,前后轻晃。
郑美人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嗤笑:“并不令人意外?不知陛下和皇后殿下是否觉得如此相约,不令人意外呢?”
可我心思萧条,无意理会,只是捏着手绢的手指不自觉地紧了紧。
这个细微的动作却被卫婕妤尽收眼底。
“皇后哪是这般计较之人?瞧,赵婕妤手上,连绢帕都去了文绣,去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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