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似一怔,片刻,点头:“好。”
仍是那片梅林,妖异的绿,滚滚红尘唯它独树一帜,别具风情。
红泥小炉里煨着新酒,殷色靠在薄佻白怀里吃笑,二人同裹一件狐裘披风,少年纤细的身子猫儿似地蜷在男人宽阔的怀抱里,微微眯起的眼睛七彩流丽,分外美艳。
微微有些心动,没来得及多想,吻已经落下,带着柔情蜜意,浓郁缱绻,流连不息。
一吻毕,殷色搂着他脖颈低低的笑,白嫩的脖颈染起诱人红霞。
薄少笑曰:“百晓生虽未见过你,那形容却一分不差,你正正是狐媚子似的妖精。”
“可不,”
殷色咬着他耳珠殷殷一笑:“专来夺你元阳……”
话中暧昧扑面而来,还有少许令人怦然心动的淘气。
薄佻白眼波一柔:“这般的你,才像是十八儿郎。”
殷色垂眸:“我是永远的十八岁……”
不会老去,不会死亡,没有痛苦的轮回,无法经历最真实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他的生命早早就被定格在十八岁,永远的,十八岁。
心弦一震,几乎下意识的搂紧对方,薄佻白闭上眼:“你是我永远的少年。”
几乎不自觉的,发出一声叹息。
殷色蓦然伸出十指攥紧他一角,那么柔弱的,甚至有些可怜的姿态,只是因为彼时心脏的位置,那不应当出现的剧痛。
贯穿灵魂的痛意,让人绝望。
良久无语,似乎都在竭尽全力的平复心头的悸动。
到底是殷色先笑出声,弯起的眼睛像一弯明媚的月亮,明晃晃全是斑斓的星辰:“你敬我一杯可好?”
“总要有个理由。”
这么说着,手却已执起酒壶,徐徐斟满酒,端到跟前。
殷色接过来,抿唇轻声说:“就敬,我是你永远的少年……”
手臂微微一颤,薄佻白怔怔的看着他,那一瞬间眼底掠过的情绪纷繁复杂,却总归有那么一抹,是刺痛,沉默片刻,却还是漾开淡笑:“好。”
“等等。”
少年按下他欲一饮而尽的酒杯,眼波流转,手臂自那人面前穿过,两执杯得手臂得以交缠,薄佻白深深的看他一眼,只见少年狡黠一笑,倒真如狐妖般妩媚,柔柔说着:“我们交杯。”
他自然默许。
虚扬颈,甘醇的酒香顺着喉咙滑入肺腑,一体流香。
他微微蹙眉,尚在回味那难解的滋味时,蓦然觉察到那束淡然的视线,自怀中静静投来。
“你不是薄佻白。”
少年缓缓放下酒杯,平静的脸上看不出情绪紊乱,口中却说着惊
天动地的真相,“江湖上人人皆知,薄佻白一生滴酒不沾。
你是谁。”
有些震惊的目光,男人略感意外,片刻却还是愉快的低笑出声,扬了扬眉露出狎昵的眼神:“你倒是警觉。”
少年冷冷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薄佻白伸出两指温柔撷起他下巴,凑上唇际阴沉一笑:“何必坏了这最后的温柔呢,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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