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回宿舍的路上,我看到了坐在阴影旁的广场长椅上,手里拿着某个东西的望舒。
后来我才知道她手里拿着的是被称作是纸质书的一种相对原始的信息载体。
换言之,那时我只是一名女高中生,和其他女高中生一样,对于过去毋需考试的历史一无所知。
过去历史的许多部分,尤其是图片相关的内容都经过相关的审查,想要一探究竟,没有特别的渠道是不可行的。
我们学习的历史一直都是史学家们公认的定论,从来都不存在定论之外的第二种说法。
‘以古鉴今’、‘经世致用’、‘把握历史规律,通过历史来预见未来’……史学家们总是把自己的工作说的太过崇高,不管怎么看,我都觉得过于功利。
历史给予今人的一切所谓的‘经验’总是有着多样的局限,有着相似的问题,也仅仅是结果论的相似罢了,现代社会远比古代复杂,历史的经验我真的不觉得能够帮助今人多少,至多是给像历史老师那样的老头子一点自以为看透一切的心理安慰。
但时至今日,我仍然好奇,那种最初想要了解历史真相的动机,究竟是从望舒这样一个进入高中伊始就为了大学申请的绩点忙的不可开交的女高中生的头、胸、腹、屁股还是脚的哪个部位冒出来的。
我很懂得掩盖不合时宜的好奇心,所以当时看见望舒翻页过去的几张有些血腥暴力的插图后,也只是心里想,她的癖好真奇怪,仅此而已。
但望舒却发现了我。
望舒把书塞进背包,大步朝我走过来。
我对望舒突如其来的行动感到吃惊,只能单单望着她。
本来想要尽量减少自身的存在感,快步从她旁边走过的……
但是望舒一看到我就没有任何距离感地朝我走近,指着旁边摊位待售的一个家务机器人说:“你知道那东西为什么做成六条腿,且除了洗衣做饭、打扫卫生的之外的家务什么都做不了吗?”
她突然这么说,我都不能确定是在和我说话,当时就傻了眼。
而她发现我的表情后,迅速接着往下说:“是为了让机械就要有机械的样子。
我们人类命运共同体在太空时代早期曾发生了机械叛乱,国家领土的一半都被机器人接管了,你知道吗?”
我摇头,像个傻瓜那样不知该如何作答。
别说机械叛乱了,就是机器人在我们生活当中起到的作用有多大我也不是很清楚。
在我的认知里,机器人能够做到的事情,我们自己都能做。
另外,把自己完全改造成铁包肉的义体人,那价钱可比全新型号的家用机器人便宜不知道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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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舒的声音就像优雅的长笛乐音,十分悦耳,虽然极为冰冷且不带有半点情感,但我的双耳依旧为她的声音所俘虏,想要继续听下去。
“一直到二十二世纪中叶,机器人都是我们的主要劳动力。
那时候,就是通用的人工智能也具有了自我迭代强化的可能性。”
“这样的话,失业的人很多吧?”
“比你想象的还要多。
为了尽可能地提高效率节约成本,最先被开除的是从事体力劳动的工作者,然后是负责维护的工程师,最后是管理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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