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就意味着一行人要开始注意形象,注意动作。
这实在不是什么好消息,况且通知的还这么急。
白盏冰虽然抱怨,但还是立刻从随身背包里掏出粉饼进行补妆,贾楠月则急着回去换衣服……一群人各忙各的,都在为直播准备。
助理,化妆师经纪人穿梭其间,导演偶尔还会指挥两句,周围人声喧嚷,文初滟随着大流也化了化妆,但神情依旧有种绵羊似的心不在焉和茫然。
直播即将开始,一切准备就绪。
夜色里,树上的蝉鸣此起彼伏,夏天的帷幕被这一声声聒噪拉开。
滴着蜡烛清泪的莲花,顺着河流蜿蜒盘旋,将思念与愿景一同寄向远方。
河流起始处,是放河灯的地方,那里人头攒动,多是云城本地居民。
那块地方立着一块粉色的指示牌,上面烫着一行金色的字。
“写给你最想写的人吧,让你的思念和祝愿都能实现。”
最想写的人?文初滟神色有些恍惚。
接过节目组给的花灯和素白信纸,文初滟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写什么,黑色的碳素笔落了落,只戳了几个米粒大小的黑点。
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写给亲人吗?她的亲人只有母亲了。
可母亲生病后,性格变得很厉害。
曾经的她以为自己既能拥有金钱,又能拥有爱情,父亲有了第三者后,她便哄着自己,没有爱但还有钱,为子女总是要守一守家业,忍一忍。
可父亲死后,欠下巨额债务,她失去了钱也失去了爱,得到了最真实,最决绝的背叛。
预想的婚姻一退再退,退到最后支离破碎,母亲接受不了这种打击,终于崩坏了理智的弦。
现在的母亲,大部分时候已经不认得人了,文初滟每次过去,都会得到恶狠狠的责骂。
病中的母亲始终觉得是文初滟和父亲毁了她原本的人生,所以辱骂的字句极其侮辱。
对于母亲来说,她活了这么多年,经营的人生一败涂地,而对文初滟来说,自己的人生还没启程,就落进了冰窟窿里,接连下坠,难以扶起。
很多个夜里,她哭得睡不着觉,眼泪泡湿枕头,一夜又一夜,像陷入某种挣扎不出的死循环。
噩梦中,她总是一脚踩空,落进潜藏在皑皑白雪下的冰坑里,不断的下坠,呛咳,刺骨寒冷将她冻醒,让她生不如死。
文初滟太怕冷了,后来她戒掉了所有冷饮,却仍然抵挡不住临时造访的寒意。
美好与祝愿都是幸福安稳的人所渴求的,她这样的人早不奢求什么幸福,只想如何维持现状,让局面不走向崩溃。
这样就很好。
她早已不相信什么美好的祝愿,从没有神明愿意救她,她从来都只是自渡。
而文初滟不知道的是,就在此刻,镜头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对准了她。
落寞的神色在高清镜头下无所遁形,眸中的湿意掩藏不住,她站在暗处,静得像柱沾露的亭荷,而悬浮在空中,许久未动的笔也给了观众们无尽的遐思。
“文初滟怎么回事啊?她在想什么?”
“她要哭了吗?”
“美女姐姐落泪,我也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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