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知光看到他欲言又止,“张大人是有话要同我讲吗?”
砚正峰风光如画,明媚清朗,而眼前女郎又更娇艳动人几分,如未出阁时天然撩人而不自知。
张安荣这声俞夫人实在喊不出口。
“你嫁人之后,过得可好?”
“过得很好。”
俞知光点头,爱惜地摸了摸身下白马的毛,嘴唇噙着点笑意,不似勉强装模作样。
张安荣看在眼里,余光看到砚正峰山脚有大队人马出来,远远踏出来一片尘土飞扬,郎君们带着猎物满载而归,意气风。
他摆出落寞神色:“我有话同俞妹妹讲,俞妹妹可否借一步说话?”
张安荣不等俞知光回答,兀自把马骑到缓坡更高处,远离了草丛各处上同样骑马闲逛的官眷们。
俞知光皱着眉头,还是追上来了。
她已看到狩猎的人回来了,心里记挂小兔子,“张大人有话讲就快快说吧。”
“当初退婚,是我家人听信谣言,我娘拿性命相要挟逼我的,俞妹妹,你会怪我吗?”
“……”
“要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定然不会退婚。”
“张大人为何要特地同我说这些话?”
俞知光困惑的神色渐渐变成抗拒,“怪不怪的,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已嫁给薛将军,是他的妻子了。”
“我来解释,是不想坏了和俞妹妹的情谊。”
“如今我爹在朝中与你相见,应还会喊你一声张大人。
张大人再含糊不清地说下去,才是真正把俞张两家故交的情谊断了。”
张安荣闻言一愣,俞知光一扬缰绳跑了。
他转头顺着俞知光的方向看,薛慎那匹漆黑的骏马已勒停在不远处。
他本想装作慌乱移开视线,不料对上薛慎的眼,心头当真紧,当即转头。
今日来找俞知光,是宫里那位的吩咐。
不能操之过急,要先把怀疑的种子种下去。
薛慎固然可怕,但那位承诺的锦绣前程更诱人,他家无权无势,只能攀附大树。
至于愧对俞知光的,日后再补偿吧。
俞知光顾不上张安荣还想说什么。
她来到薛慎面前,控马绕着他转了一圈,薛慎两手握缰绳,马鞍旁挂两个大布袋,左侧是藤编的箭囊,右侧是一只山鸡、一只飞鸟。
没有小兔子,薛慎背后也没有。
看来是没机会去捉了,俞知光在马背上打直的肩膀垮了垮,侍从来接应,整理薛慎狩猎所得,再把奔劳一日的追电牵去喂食喂水。
薛慎朝她招手,“载我回行宫。”
俞知光将踏雪停在一侧,没多久,薛慎就翻身上来坐到她身后,一手搂在她腰上,春衫薄,男人手掌的暖热透过来,她嫌痒想躲,薛慎偏贴更紧。
“张安荣同你讲什么了?”
“乱七八糟的讲不明白,还掰扯退婚的事。”
“哦。”
薛慎口吻淡淡,整个人卸了力道,重量压在她肩背上,俞知光快撑不住,眼前骤然一团毛茸茸的雪色,映着阳光闯到面前,简直白得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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