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没忍住,于是跟上来叫了她。
沈令月听出来了,这陈钧不是今日才在城里看到她。
她自然没什么所谓的,语气全然不在乎道:“沿街要饭怎么了?只要我喜欢,便是去茶馆酒楼卖唱,也用不着你操心。”
这是说的什么混账话?!
陈钧痛心疾道:“你怎能如此自甘堕落?好好的女儿家,不留在家里织布绣花,跑到街上弄得这般灰头土脸,成何体统?!”
“体统?”
沈令月笑。
而后慢悠悠道:“我没读过书,确实不知道什么叫体统,但我可以让你知道什么叫……体力……”
体力?
陈钧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一记拳头凶狠而来,嘭一下砸在他的鼻尖之上,瞬时间鼻腔涌热,眼前金星直冒。
沈令月没有停顿,打完这拳又补上一脚,轰的一声把陈钧踹进水里。
河面溅起巨大水花,陈钧在水里慌得哇哇乱叫,胳膊乱扑腾一气,好容易扑到岸边,扒在一块石头上。
沈令月站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看他,“一个穷酸秀才,倒装起圣人教训起我来了,谁给你的脸?退婚的事我没找你算账,你倒两次送上前来找不痛快。
下次再来触我霉头,我让你知道赵恶霸的腿是怎么断的!”
此时此刻的沈令月,在陈钧眼里看着,确实比赵恶霸还恶。
他怕沈令月再一脚把他踹河里去,所以压着气没敢再出声说话,就这么看着沈令月走了。
等沈令月的身影在他视线中消失,他才敢从河里爬上来。
然后他拖着一身的水,抹一把鼻子里流出来的血,一脚深一角浅地往家回。
走在路上,他一边吸鼻子一边又念叨着说:“传言没有错,什么温柔贤良淑德,通通都抛脑后了,哪还有半点女儿家的样子,如此泼悍,以后便是给人做妾,也没人要的了……”
教训完陈钧,沈令月心情放松。
俗话说,拳头才是硬道理。
因生于不同的社会体制之下,观念相差太大,用嘴巴讲道理是最没有必要的,直接上拳头就行了。
处理了陈钧,沈令月带着二黄继续赶路回家。
到家时天色未黑,正好赶上吃晚饭,因而洗个手帮着端碗拿筷,也就直接坐下来吃饭了。
这些天下来,沈俊山和吴玉兰已经有点习惯了沈令月每日出门不在家。
但关心和担心还是有的,坐下吃饭时便还是照例问她,今日去了哪里,在外面玩了什么,又涨了什么见识。
今天最新鲜的就是新知县到任的事。
沈令月也便跟沈俊山和吴玉兰很详细说了这个事情。
沈俊山和吴玉兰也与今日在城里的那些老百姓一样,只把这事当热闹看,当热闹听,并不觉得与自己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听到沈令月说这新知县长得白净又金贵,出生自富庶之地,不过才二十的年纪,两人也都摇头。
乐溪县县署衙门。
新知县徐霖行完上任礼,穿上官服接了官印,也便算正式上任了。
大礼小节尽数完毕,已到了傍晚时分。
杨主簿领徐霖进县衙内宅,笑着说:“堂尊,床铺、桌椅、箱架,所有该备的都给您备好了,路上奔波劳碌,您今日先休息,明日下官再安排您与本地的各位乡绅耆老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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