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浔他已经很勇敢了。”
卓芩一副忍不住爱人辩白的模样,“不过我比他更勇敢,几次接触后我感觉到了他对我的不同,所以我就直接问他了,问他是不是想追我……他几乎没有犹豫就说:是的!”
闻樨也跟着卓芩一起笑意加深:“那从你们彼此萌生好感到互相表白心意,中间也隔了很长时间吧?”
“那是挺久的,前后加起来得……四五个月。
四五个月里我们好像都在一种试探、躲避、又忍不住吸引接近的过程中。”
“也有纠结吧——无论你还是他。”
“哎,不纠结是假的。
不瞒你说,你也知道他有听力障碍,我当然会想到这一点对我们日后生活的影响。
我猜,他考虑的就更多了。”
“这就是了,所以我理解江彦楠。
你应该看到,他这次来拄着手杖。”
“你的意思是……?”
卓芩一脸恍然大悟状,“难怪从你们重逢到现在,他的一系列行为都挺矛盾的,原来根源在这儿!
他是多久前生的意外?”
“我没有仔细问,只知道是我给他邮件之前,所以他没有回应我、甚至不敢看我的信。”
闻樨道,“坦白说,劝人勇敢容易,易地而处自己也未必做得到。
我当年失明、脸上疤痕又没有修复的时候,我也不想被他看见,如果那时候他跟我告白,我大概跑得比他还快。”
“照你这么说,他肯不远千里飞过来表达关心,哪怕‘撩完就跑’,也算是很有勇气的了?”
“难道不是吗?”
闻樨单手托腮,“我要做的,就是让他相信一件事……”
“什么?”
“我也很勇敢。”
八月底,闻樨的工作告一段落。
出院以后她又坚持了一个月的拍摄,而后又忙着处理闻氏慈善基金会的工作。
九月初的一天她终于得闲,便去了江彦楠的贝壳博物馆。
她没有提前通知他,如普通参观者一般买了票入场。
沿着螺旋式上升的楼梯往上走,回忆起当时江彦楠陪在左右参观的情形。
他上下坡时那些辛苦的细节此时她才注意到,经常都需要扶着螺旋楼梯的扶手借力。
再往前推想,第一次重逢时,他走路的样子其实也是有些别扭的,所以他甚至没有替她端咖啡。
身体变成残疾的事很难张口吧?她的心感到钝痛,可是,一想到他不顾身体不便且注定要袒露自己最想隐瞒的那一面,却还忍不住飞到自己身边时,她又觉得温暖震撼。
虽然知道自己很冒昧,可她还是尾随着一名馆员从工作人员通道走进了办公区域。
她几乎立即被现了,正要解释,那位馆员却抢先道:“我见过你!
你是江馆长的朋友?今天也是来找江馆长的吗?”
“啊……是啊,馆长现在在办公室吗?”
她强作镇定。
“在的,我带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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