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了台阶,姜蘅觉得自己如果就着台阶而下,自然万事顺遂无虞,二人还能笑笑闹闹地同往常一样,甚至日久生情也未可知。
可她没有理由,她只是不愿意这样混混沌沌的,趁如今为时尚早,她要奋力自救,拉自己出这个会迷失沉沦的深渊。
姜蘅笑了笑,握住他伞骨一样的手,朝着他的方向轻轻一推,自己便落进雨里。
“多谢你的伞,但我自己可以回去。”
考虑到他对她的病体近乎体贴的关怀,她也应当说同样的话,“楚司使大病初愈,也应当注意身子。”
恰巧一辆马车赶在风雨之中,她招停,坐进马车中。
“小姐要去哪?”
姜蘅想了许久,说:“去京郊。”
马车渐行渐远,消失在朦胧烟雨之中缩成一个小点,车轨溅起的泥水痕迹也尽然被冲刷一净,仿佛这条道上再无人迹。
李卿言站在福缘酒楼的台阶上,目光飘到忽远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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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内。
“公主。”
李乐嘉身边的碧芜替她卷好凤仙花染指的叶子后,将一旁伺候的侍女们赶去别处,拉上房门。
李乐嘉瞥了一眼窗外的雨,问道:“都妥贴了?”
碧芜点头应下:“长公主的生辰与忌日离得近,有心人怀疑您会去祭拜,竟然向陛下挑拨,多亏您谨慎。”
她嘴角微微抽起,眼睫一扇:“本宫迟早会让父皇知道这件事的,只不过不是现在。”
“先皇后身子不好,长公主膝下无子,待您如亲生女儿一般。”
李乐嘉的瞳孔微微颤动:“可是她入狱之时,本宫没能救她。”
碧芜在她的背上轻柔地抚顺两下,掌心覆在她的手背上:“公主忘了长公主的嘱托吗?羽翼未丰者先自保,事成之后,便是您为先皇后一族和长公主殿下平反之时,长公主做得,您也做得。”
李乐嘉不再言语,只是轻飘飘地点了点头。
端阳长公主李寅受驸马叛国罪牵连入狱,十一月十五问斩后,被废为庶籍,无法葬身皇陵,李乐嘉偷偷命人将她破碎的尸安置埋葬于京郊西蟒山。
十一月初十是李寅的生辰,而李乐嘉选择在每年十一月十一到十三这几日中挑一日前去祭拜,既为了避免惹人疑心,又恰好选在李寅正式垂帘听政的日子。
李乐嘉的指甲染好了,这一季的凤仙花汁鲜艳,她的指甲上从甲根的艳红逐渐淡开,露出肉粉的颜色来。
她把指甲在面前比了比,问道:“平西将军与阿炼的消息怎么样了?”
“平西将军启程镇西关后不久,陛下召集诸大臣共议,原要举荐秦侍郎之子为玉门关将领同守西部,被姜相出言拦下。”
李乐嘉挑起眉稍:“本宫记得,秦侍郎向来与吴王交好。”
碧芜点头:“正是,二人在朝堂之上的裙带关系人尽皆知,吴王在举荐时虽不便出声,却自有爪牙投其所好,姜相也算是帮了我们一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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