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舒沉思着,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太阳再一次升起,这次琮耳没像往常一样拖着锹过来。
远处响起一阵极缓,极轻的脚步。
燕舒立刻压着夫诸的头,伏在树梢上。
视线边缘踏进一个白色人影,戴着黑色帽子,帽檐遮在脸上,看不清脸。
但看身形,不像是李仲民。
下一秒,他踩着琮耳填平的地面,仰起脸,透过树梢,对上燕舒震惊的视线。
淡漠的浅色瞳孔,紧绷的唇角,那熟悉的眉眼——是白榆!
但更让她震惊的是,在她看清他的一瞬间,周遭的环境突然崩塌,绿意顷刻间衰退,燥热的风也一瞬间静止。
回溯崩塌了。
燕舒和夫诸立刻跌入无序的时间乱流里。
过往的记忆不断在眼前浮现,燕舒心里和眼前的记忆一样混乱。
回溯只有在遇见同一时刻的自己才会崩塌。
她和白榆,是同一个人?!
但怎么可能?
她下意识反驳,荆紫山那次回溯,她亲眼目睹他和熏池打斗,那次并没有崩塌啊。
到底为什么?
混乱的时间撕裂着脑海里的记忆,燕舒胡乱抓住面前的一缕记忆。
腿根的骨刃闪过一抹寒光。
燕舒紧闭双眼,感到有一双宽厚的手掌,牵住自己的手。
她猛地睁开眼睛,面前是浑身罩在斗篷下的佝偻身影,飞扬的斗篷露出银白色的须。
是那个给她骨刃的老人。
燕舒艰难地抬起头,抓住飞扬的斗篷:“你到底是谁!”
斗篷一扯,被混乱的时间乱流卷走,露出一张平静又温和的陌生面孔。
燕舒怔怔望着那双温柔的眼睛,莫名觉得十分熟悉。
这种熟悉感,她在白榆、李春燕和面前的老人身上都感受过,他们到底有什么关系。
白榆说的那些,她并非不相信,她只是觉得,她一直在寻找的过去,不应该只有仇恨。
她抓紧他的手臂,喃喃道:“你是我父亲?”
老人抬起另一只手,轻柔地拂过她顶,他叹息一声,带着宿命般的无可奈何,既没有否认,也没有应答,只是说:“叫我阿狐就好。”
激荡的时间割伤她眼角,她下意识抬手挡在眼前。
阿狐牵起她另一只手,缓缓道:“时间就是记忆,记忆可以带你回到你想去的任何时间。
时间乱流是你混乱的记忆造成的,所以不要抵触它,顺着你当下的记忆,捋出时间的走向。”
燕舒闭上眼,随着他轻柔的声音,将注意力凝聚在唯一一缕记忆上,周遭的乱流顿时安静下来,像一条温顺的河流。
阿狐淡淡地勾起一抹笑,眼中满是怀念:“回溯是很危险的事情,我还没来的及教你,但你天资聪颖,已经用的这么熟练了。”
燕舒腾空的双脚落在地上,听着他熟稔的语气,心跳停了一拍。
“你真的是父亲。”
她几乎不知所措地抓住他的手,仔细在他脸上寻找着和自己相似的痕迹,但她和他没有半分相似之处,反而能从他的脸上看出几分白榆的影子。
燕舒急切地问:“我,我到底为什么失忆,为什么我不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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