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锦噗嗤一笑:“是,都听殿下的。”
虽然绕了一圈下来没散成步,但找了一块新菜圃,也足够叫楚云腰高兴了。
她一边往寝殿走,一边盘算着明天找几本有关农耕的书来看看,谁知刚进殿门,就发现堂厅内跪了一个人。
那人只一条腿跪着,另一条腿因缠了木板,直愣愣地拖在身侧,又因木板太长,半个身子都要歪着,才能勉强维持跪姿。
说他是跪着的也不尽然,他身后跟了两个内侍,一左一右按在他肩上,将他的手臂反剪在背后,叫他怎么挣扎也站不起来,只能老老实实等着,再时不时折腾两下。
楚云腰光是从后面看,就能看出他这个姿势有多难受。
她眨了眨眼,脚下快了两步,绕去那人面前,果然就是她想的那位——
秦王世子。
裴鹤羽注意到她的打量后,猛地看过去,眼中的寒光吓得楚云腰一个激灵。
“放肆!”
压制他的两个内侍手下稍一用力,就叫他肩上吃痛,不得不俯身低下头去。
楚云腰缓了一下,走到离他稍远的位置坐下,想了想还是发了话:“放开他吧。”
两个内侍稍有迟疑,但还是松手,又退后半步,时刻戒备着,但凡这裴家罪子有什么妄动,他们也能第一时间将其制住。
果然不出楚云腰所料,内侍才松了手,裴鹤羽就踉跄着站了起来,哪怕站不稳,也一定要坚持着,不肯露出一点弱势。
裴鹤羽面上全是伤,眼角旁边被利物划破了,两颊上不是淤青就是破口,更别说他身上的大伤小伤,整一个可怜兮兮的,全身上下只剩眼睛还留了点精气神儿。
楚云腰问:“我听重锦说,你乃秦王府遗子,你叫什么?”
裴鹤羽只管怒视,根本不说话。
楚云腰也不生气,慢悠悠点了点头:“不肯说那就算了,我就叫你小裴吧,小裴你何时醒的,御医可……”
“要杀要剐来就是!
何必惺惺作态!”
裴鹤羽突然打断,似要暴起,偏偏还不等有什么动作,就被他身后的内侍给按住了,被牵动到身上的伤口,他顿是面上一紧。
楚云腰光是看着就替他疼,哪知便是这个时候了,裴鹤羽还不肯低头。
他吭哧吭哧喘着粗气,垂首冷嘲道:“皇室杀我父王,辱我母妃,将我秦王府上下八十几口屠戮而尽,又将我虏进宫中欺辱,夏贵妃予我的酷刑,便是为了叫你来当好人的吧?”
此话一出,殿内宫人皆是面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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