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了紧手中的竹剑,缓缓勾起唇角:“请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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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是什么?
很小的时候,本乡奏曾经这样问过她。
当时,她真的还是很小很小的孩子。
在她的眼中,剑就是爸爸。
但是六年前的那一场杀戮之中,她亲眼见着她的父亲,那个平日里温和明亮的男子面无表情地挥动着手中的长刀,手起刀落间便收割下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那个浑身浴血的男人,宛若修罗般立在一地红莲业火之中。
滔天的火光映出他俊美绝然的脸庞,他的眸中是悲悯凄切的冷光。
他说,你要记住,阿绿。
“剑是凶器。
无论拥有多么高贵正统的理由,你手中的那柄刀,永远只能成为杀人的东西。
“
他看着她,眸光清亮。
然而他没有说下去的是——
尽管那是杀人的凶器,我们依旧需要用它来保护自己最珍贵的东西。
斩落犹豫的心情,斩断徘徊的脚步,斩开满目的荆棘。
当你拥有了想要保护的愿望时,这柄刀也就开始拥有了生命。
那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见她的父亲真正使用那柄一直如神明般供奉在壁龛中的长刀。
清绝。
清冷的杀意。
清寂的绝望。
于是当昨天山本的父亲再一次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抬起头来直视着对方凌厉的目光,睁大了双眼,朗声答道:“剑是凶器,是杀人的东西。”
那个时候,傍晚的夕照顺着窗棂撒入室内,满地红光蜿蜒流淌恍若河流。
金发的少女仿佛浴血立在火光之中,眼神悲悯却仍然清澈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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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的父亲说,你的剑道本身就自成系统,只不过废弃了很多年,现在只需要再度拾起来。
所以在帮助她练习了一段时间之后,他便又回了前面的店里。
可即使如此,玖绿还是在山本家的道场里一呆便是一个上午。
等她察觉到自己早已饿得咕咕作响的胃时,正午的阳光已经将道场照射得一片明亮。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抬手摸了摸瘪瘪的肚子,正犹豫着是现在就回去吃饭还是再练习一段时间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小心翼翼的脚步声。
她扭过头去,那个瞬间,原本只打开着一道缝隙的纸门不知被谁从外面拉开,明晃晃的金色光芒顿时争先恐后地从外面涌进来。
玖绿有些不太适应地眯起眼睛,耀目的强光中她看见少年柔软的短发在风中微微晃动,勾勒出他线条柔和的轮廓。
脚步声顿了顿,少年温暖的声音随之响起:“啊,打扰到你了吗,阿玖?”
玖绿眨了眨眼,终于看清了对方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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