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母摇了摇头,轻柔地笑了笑。
“我没事,可能是昨夜没睡好,有些累了。”
“那我们早些回去吧。”
秦姝看她脸色有些发白,心里有些不忍。
秦母却不忍心让她扫兴,温柔地拉着她的手说道:“没事的,难得出来一趟,先把东西买好,再去酒楼吃顿饭。
你不是说那鸣泉酒楼有一个会做淮扬菜的厨子吗?我也好久没吃过淮扬菜了。”
见她神色温柔,连眉眼都含了几分笑意,秦姝心中高兴,精挑细选了些珠钗首饰,又给三个丫鬟一人买了一支银钗子,才眉眼弯弯挽着秦母离开了首饰铺子。
马路上,秦姝和秦母有说有笑地走着,引来了许多路人的侧目。
这样一对柔美婉约的丽人,看着也赏心悦目。
今日本就是朝廷休沐的日子,回京之后,陆之珩还是头一回应了同僚的邀约,在聚丰茶楼品茗谈事。
皇上的任令已经下来了,明日起他就要去户部当差了。
当年他高中状元,在翰林院也待过两年。
昔年翰林院的同僚里,许多都入了六部,也有些中庸耿直的还在翰林院里熬着资历。
今日约他的就是昔日的同窗薛崇礼,如今已经是翰林院编修,圣上跟前的红人,虽未入内阁,但他已得了首辅张朝年的青睐,进内阁是迟早的事。
雅间内茶香浮动,薛崇礼正与另一个同僚谈笑风生,临窗而坐的陆之珩却被街上的那一对丽人晃了眼。
秦姝笑靥如花,一双杏眼弯弯的,嘴角与颊边有两个浅浅的梨涡,笑起来格外甜美。
他见过她冷淡的样子,见过她拘谨的样子,也见过她哭泣悲愤的样子,唯独不曾见过她笑起来的样子。
原来她笑起来是这样的。
那弯弯的眉眼如朝阳璀璨,如星辉夺目。
那凹陷的梨涡如酒酿甜蜜,如春风醉人。
陆之珩不禁愣了神。
秦姝挽着秦母的胳膊朝对街的鸣泉酒楼走去,身边还跟着几个丫鬟,那些丫鬟手中抱着许多盒子,看着像是刚采买过一番。
显然,秦姝过的不错。
离了尚书府,少了往日的束缚和拘谨,她仿佛变得更加鲜活畅快。
他不禁蹙了蹙眉,心底却也生出几分触动。
他的生活总是那样沉闷,好像自从入仕后,便再也不能像从前那般意气风发随心所欲了。
可内心深处,却也是羡慕那些纵马游街无拘无束的少年。
羡慕那些鲜活的生命和发自内心的欢·愉。
秦姝的背影消失在了鸣泉酒家的门口,视线的尽头只有那酒楼门前迎风招展的鲜红旗帜。
薛崇礼望着陆之珩出神的样子,顺着他的目光朝外望去,却什么也没看到,只得轻轻咳了一声,装作不在意地问道:“明宣在看什么?”
陆之珩眉心一动,收回了视线,抬起眼,神色淡淡地看向薛崇礼。
“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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