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大胡子也端着粥上来了,他十分淡定,找了块石头坐下,慢悠悠地喝着粥,这和在破庙那副憨憨的模样截然不同,现在,赵满在他脸上看到了阴险与狠毒。
喝完了粥,大胡子打了个饱嗝,似笑非笑说:“看你这样子,也是饿了很久了。”
他又指着锅,“你跟着不就是为了要一口粥喝吗?我大慈悲,分你一口。”
说完,他将锅一脚踢到赵满面前。
赵满看了一眼锅,随后死死瞪着他,这哪里是分自己一口,分明是把自己当成狗。
“吃啊,怎么不吃,都不成人样了还死要着那副尊严,摆给谁看?”
见赵满还是不为所动,大胡子起身,拽起他头,把头往锅里摁,“吃啊,让你吃是不吃,哈哈哈!”
赵满的头撞到地上,额头顿时鲜血直流,他双手撑着地,想要站起起来,却被死死按压在地上,挣扎之间,他看见了大胡子兜里露出半截木簪子,于是咬着牙,一把扯住大胡子衣袖,将木簪抢了过来。
大胡子低头一看,瞬间明白原来这小子不是来要粥吃的,而是想要回自己那日在破庙拿的簪子。
既然如此,那他就去死吧。
赵满双手紧握着簪子,随即他现自己整个人脱离了地面,一看,竟是大胡子将他整个人举起来,慢慢往悬崖边走。
到了悬崖边,大胡子停了下来,他笑着问:“小子,怕吗?”
赵满咽了咽口水,悬崖边吹过来的风让他不寒而栗。
“不说话,既然不说话,那你就和你的簪子一起去死吧。”
话说到一半,他松了手。
赵满瞳孔急剧睁大,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不清,随后,一阵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回荡在崖底,惊飞了树上栖息的鸟群,过一会儿,一阵风吹过,山顶又安静了下来,只留下若有若无的鼾声。
黄昏将至,谢庭欢见赵满一直不回来,心里不免开始担忧起来,平常太阳还未落山,人就会回来,可今日却迟迟不见身影,她害怕赵满像母亲一样遭遇不测,于是四处寻找,直至月上枝头,她也没找到人。
此刻,她心一下子沉入了谷底,蹲在地上,抱着双腿,迷迷糊糊地呢喃着:“阿满哥哥,你说过不离开我的,你说过的。”
可是四周无人回应,远处的乌鸦叫声时不时传入她耳朵里,她满脸惊恐,连滚带爬地往后退,边腿边喊:“母亲!
阿满哥哥!”
“你们都不要我了吗?”
“欢儿想你们,你们回来好不好。”
她蜷缩在地上,闭着眼睛,一直说着,也不知说了多久,才昏睡过去。
翌日正午时分,谢庭欢才迷迷糊糊睁开了眼,她立马坐起,四处张望,大喊:“阿满哥哥!”
,可是还是无人回应,原本清明些的眼神此刻又慢慢呆滞了下去。
接连两天,她一直蹲在原地,心里想着阿满哥哥会回来的,如果自己单独离开,阿满哥哥回来就找不到自己了。
毒日下,一个小孩不吃不喝三天,怎么看都得死,此刻的她已经不成人样了,她瞳孔涣散,微微颤抖着,模糊不清的视线里,似乎映出了赵满那张脸,她想说话,却没有丝毫力气,张了张嘴,随即又闭上了眼,耳边传来了几句叫喊声。
第三天清晨,谢庭欢再次醒来,却现自己躺在床上。
“小孩,你醒了?”
谢庭欢还有些意识不清,但她似乎看见父亲穿过的衣服,顿时欣喜若狂,大喊:“爹爹!”
可是并没有得到记忆中的拥抱,她仔细看了一眼,却是一个陌生大叔,眼神立马变得警惕。
那男子放下汤药,说:“醒了就好,不过我不是你爹,别乱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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