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解释道:“何为公德,乃是观其为政,是否有利百姓,是否有利家国。
普天之下,不乏私德完美之人,可若是私德完美,但不能为国家所用,无经世之才,那此私德,也就限于自我修身而已。
宁可私德有瑕疵,但在大义上无亏,能够为国为民,让普通百姓都能享受到实际利好的,才是要紧的。”
他听罢,幽幽说道:“你说的并非全无道理。
但后面这些话,朕不能苟同。
私德乃一人德之先也。
人无私德无以立身,官无私德何以为政?”
我正思量如何回答他的话,只听他稍稍停顿,又问:“周易乾卦你可读过?”
对于周易,我实际上非常陌生。
方才的卦辞也不过是歪打正着,正巧能用上罢了。
对于这个问题,我只能茫然地摇了摇头,他笑了笑,说道:“乾卦九三爻辞乃: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
子曰:君子进德修业。
所谓进德,便是忠、信、诚,先有私德,才能成业。”
我不以为然:“但是朝堂之上,对于一个人的好与坏的评判,总是围绕着此人的私德,以及一个人莫须有的居心,是不准确的。”
“为何?”
我解释道:“朝中政治复杂,有官官相护,也有结党营私,也有党派争斗,也有个人恩怨,若是没有杀人越货,或是□□、烧,此类犯了朝中法度、又有确凿证据之事,其他多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今日听见一个人的弹劾奏报,觉得条理清晰,有理有据,觉得收弹劾之人应当立刻处决,可明日听闻这个人的陈情奏章,也是言辞恳切,辩白清晰,又觉得这个人或许蒙受了大冤。
那么,好与坏,罪与罚,一件事情,永远说不清,道不明了。”
他思忖了片刻,悠悠问道:“听你此番说法,倒是更倾向于王相蒙冤?”
我忙摇了摇头:“陛下错了,我不认识这个王相,也不了解事情的始末,但是,我方才听到的那些桩桩件件的指控,皆鲜有真实凭据,这些指控,都太大了,大而虚,大而空,所以我觉得陛下也左右为难。
仅仅凭着所谓天谴和天意,仅仅凭着这些人的揣测,就将一个老臣定罪,甚至是置之死地,这个诏令,恐怕陛下也是很难下的。”
他叹了一口气,略略点了点头,对我说:“群臣之中,有弹劾王相者,以天谴之名,让朕快行定其罪,削其爵,有支持王相者,慷慨陈词,与之对峙,有表面中立者,让朕将此案交付有司,再行定夺。
各执一词,就如同街巷混战,互不相让。
这些时日无论升朝或是听政,皆是如此。”
“陛下明鉴,这不正是我方才所言,公说公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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