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麻子和小秃子都急忙摇头,“你没事就行,我们就不害怕了。”
她笑了起来,面对这两个半大不大的小叫花时,小叶总是笑得很柔和。
“我压根也没想过要杀他,这人纵然多行不义,或许的确十恶不赦。
但他该不该死,却还由不得我来主宰。”
小麻子和小秃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没有继续深问。
楚留香今天一粒米也没有吃,一口水也没喝。
他甚至连酒也不想喝。
“老爷!
有消息!
有小叶姑娘的消息了!”
小厮兴奋地边喊边跑着,刚进了院子,还没走进正堂,面前突然拂过一阵劲风,似有什么一闪而过,待奔至厅堂时,早没了楚留香的身影。
“您老人家真的是楚香帅?”
已经走出去了老远,小秃子仍兀自沉浸在见到楚留香,还被他带了一程的激动余味中,久久不能平静。
若在以往,楚留香定要为自己的年龄辩驳上两句,可他眼下却将嘴唇抿成了一道刻板的薄线,始终不一言。
好在小秃子全不在意,依旧零零碎碎地讲述着自己对他的敬仰之意,还有小叶与歹徒搏斗时有多么多么厉害神武。
可惜,他越说,楚留香的心就越乱。
山神庙。
浑浊的桐油盛在破了半边的瓷盏中,胡乱从衣衫上扯出的棉线搓了做芯,燃起一灯如豆。
小黑已经趴在地上睡着了。
小麻子守在孤灯边,被冒出的黑烟熏得泪眼婆娑的,也强忍着不出声,生怕打扰了一旁稻草堆上休憩的人。
一眼,只一眼。
躁动不安的心房刹那间便静了下来。
楚留香站在门口,凝望着那张熟悉的熟睡面庞,长长久久地舒了一口气。
世人皆知,盗帅轻功举世无双,可凌波逐浪、踏雪无痕,纵然是寻常行路,想听见他的脚步声,也不失为难事一桩。
楚留香眼下却刻意放轻了步子,甚至连呼吸也放得极轻。
小麻子根本没有觉有人已经走近了稻草堆前,还在一心一意地拨弄着灯芯,既不能让它烧得太快,又不能让灭了。
他悄悄俯下身去,骨节分明的大掌从她光洁细腻的修长细颈后穿过,结实的臂膀缓缓力将草堆上的少女慢慢托起,动作轻柔极了,仿佛是在抱起一片易散的云朵。
小叶睡得很浅,稍有异动,意识便已回笼,只觉迷蒙中似乎有人在摆动着自己。
她不高兴地嘟囔了一声,费力睁开双眼,在一片模糊中见到了等候着的轮廓。
“楚留香?”
她的眼睛还没能适应光线的变化,迷迷糊糊地疑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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