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岁的江橘白,头发比十几岁的时候要长了点,那时候剃头得听妈妈的意见,短的好看,露出额头,多精神。
可工作后,父母管不了那么多,有限的精力都要投入到工作之中,江橘白本身又不是一个特别注意形象的人……准确来说,他是他自己,而不是一个身家已过千万的青年才俊。
它细长的食指顺着眉心往下,滑过江橘白窄挺白皙的鼻梁,江橘白睡得很熟,睫毛都没颤动一下,毫无防备,好像沉睡的地方是个安全等级颇高的安全屋似的。
可这明明是在厉鬼的怀里啊,这可不是什么安全屋。
他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他喜欢它。
意识到这一点,徐栾嘴角牵开得极为夸张,整张脸似乎都快要裂开成两半了。
它低下头,张嘴咬在江橘白的鼻尖,细细密密地咬,留下了一圈牙印。
江橘白这回察觉到不适了,英气俊逸的眉拧得十分不耐烦和嫌弃,但也还是睡着。
徐栾与江橘白拉开距离后,眼前出现了江橘白稍显稚嫩的脸庞,那张脸既熟悉又陌生,上面全是惊恐无措的眼泪。
江橘白是很不喜欢哭的,这点徐栾很清楚,被吓得魂飞魄散都很少有掉眼泪的时候。
对方哭得最狠的一次,就是江祖先他们三人请神,将神请到了他的身上,本该由他们来杀死自己,结果这项任务,阴差阳错地落到了江橘白的身上。
少年脸上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可哭又能代表什么?不还是拿剑杀了自己。
没良心。
白眼狼。
对他还不够好吗?
为什么那么不知好歹?
徐栾的身形变得模糊起来,成了一团人形的黑影,它缠缚住江橘白,最先去往的部位是江橘白的脖子。
它就应该早点把对方解决了,也避免了后面出现的诸多麻烦。
被它杀死,可就没有下一世了。
但这都是江橘白应得的啊。
人总要为自己犯过的错付出代价,它原谅了,可又不代表错误没有发生过。
它应该纠正江橘白,使他变得温顺明理,如果对方不听话,无法驯服,它就应该抹杀了对方。
黑影被撕裂成两部分,鬼嚎声长鸣,窗帘却只是像被微风拂过一般,轻柔地在地板上摆动。
屋外的香燃成了雾,飘进屋里。
“滚进去!”
小时候的徐栾将将八岁,被用力地推进地下室,他扶着扶手,差点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江泓丽挽着徐美书的手臂,两人是徐家镇的新贵,是模范夫妻,他们高高在上地站在地下室入口上方,垂目注视着满脸疑惑不解的儿子。
“太舒适的环境不适合学习,这里是我和你爸爸专门为你打造的,以后,学完一本书,才能吃饭,明白吗?”
“我们也是为了你好,为了徐家好,你不能是一个普通孩子,你必须是一个天才!”
徐美书扶了下眼镜,不容置疑道。
“但是,妈妈,”
徐栾回头看了眼黑漆漆的身后,“我害怕。”
他们并没有安慰小男孩,而是给予他同样的面无表情,还有绝对不会让步的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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