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来给董嘉芙问过诊,说她能够醒过来已经是极难得的事。
身体无大碍,调养些时日便能康复。
至于忘记了一些事情,也不是什么怪事,像她这样情况的人也不是没有。
当徐妈妈问郎中,她能不能恢复记忆时,郎中只捻着胡子回答,此事说不好,有的人十天半个月就恢复,有的人却要好几年,更有人一辈子都记不起来。
徐妈妈和吴妈妈两人听后都唏嘘不已。
送走了郎中,徐妈妈还安慰董嘉芙:“你也别太心急,慢慢来,不一定哪天就全想起来了。”
董嘉芙不忍辜负她的好意,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徐妈妈放心。”
徐妈妈还是第一次见她笑,不由得被这张明媚的笑脸晃了晃眼,突然觉得她忘了一切也许是件好事。
念着她大病初愈,徐妈妈特意让她在床上休养几天。
这期间,徐妈妈和吴妈妈每天都会来一两趟,除了她恢复的如何了,还会耐心地教她一些东西。
头一天,董嘉芙就闹了一个笑话。
她不太会这里女子的装扮,徐妈妈给她的新衣裳,让她穿得歪七扭八。
梳发髻她更不会了,梳得胳膊都酸了也没把那一头乌发理顺,最后无奈放弃。
当徐妈妈和吴妈妈一进来到她头上一左一右顶着个高马尾,那滑稽的样子逗得她们合不拢嘴。
直到董嘉芙羞得小脸通红,徐妈妈才止住笑,拉着她的手坐下,边教她如何梳妆边
说道:“你这病还真怪,忘了人和事也就罢了,怎么连这最基本的穿衣、梳头都不会了?”
不等她开口,徐妈妈又想到了一件事,“那你读过,是不是也都不记得了?”
董嘉芙被问住了,着铜镜里自己的青丝在徐妈妈手上翻飞,想了想,要让她装作大字不识一个,似乎有些难度。
“也没有完全忘记,倒是记得一些。”
吴妈妈跟着打趣:“确实怪,什么都忘了,单单记得那些个最难记的,丫头你要是个爷们,怕是能中个状元回来。”
“吴妈妈莫要取笑我了。”
董嘉芙有那么一点心虚。
“好了,站起来。”
徐妈妈给她梳完头,又为她重新整理了衣裳。
吴妈妈端详着焕然一新的女孩,啧啧有声赞道:“只是府里丫头惯做的打扮,怎么到你身上就这么好。”
董嘉芙被她得有些不自在,她原来长得也不差,却很少被人这么直白地夸过。
她们都没有发现,站在一旁的徐妈妈眼神复杂,若有所思。
“桂枝,老这样丫头丫头的叫着也不是个事,是不是该给她取个名字了?”
吴妈妈的话将徐妈妈的思绪拉回来,她颔首道:“应该的,来府上的丫鬟、小厮,有的用自己的名字,有的名字不太雅,就按府上的规矩改名。”
她问董嘉芙的意愿:“你既不记得自己的名字,是想自己取一个还是用府上的?”
董嘉芙没有犹豫:
“我的命是两位妈妈救的,就请你们做主替我做主。”
徐妈妈心中熨帖,是个懂事的孩子。
“我这里倒是有个名字适合你,叫云苓如何?”
“我喜欢这个名字,”
董嘉芙笑容真切,“以后我就叫云苓了。”
接下来的日子她会以新名字开启她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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