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跟前,她懒得装出符合失忆的不谙世事,沉默而冷淡地走着。
长长的宫道,怎么也走不到头。
晏珩开始闲谈“今日少沅亦来上朝了,阿姒妹妹竟未遇着他”
阿姒知道他的心思,索性如他所愿,张着嘴失落地环顾周遭,末了垂睫蔫蔫道“可惜,我没到”
晏珩云闲风轻地笑了。
“若想时常见到少沅,不妨常来府上走走,阿薇阿宁也都在。”
阿姒婉拒了。
他们晏家是个虎狼窟,她才不羊入虎口。
额上一阵微凉。
想起从前他时常用冰凉的指尖轻点她额间,阿姒恼然转身。
“你”
她对上他无辜温雅的笑眼。
青年微微偏着头,斯文的目光像柔和的纱,他很君子地莞尔一笑“怎么了,是我有何无礼之处”
额上又是一凉。
阿姒这才发觉是落雨了。
这雨太稀疏,东一缕西一线,以至于她未曾留意,还以为是他的捉弄。
她平静地转过脸,淡道“我是说落雨了,中大人可带了伞”
青年往后一,身后护卫会意上前“长公子,属下带了。”
“给我吧。”
晏珩莞尔接过伞。
阿姒头顶覆上一层阴影,是他在替她撑伞,雨尚还不大,只偶尔在伞面上敲下清脆一声。
有伞可撑,她又不傻,没必要和自己过不去。
明明只有几滴雨,可他却刻意把伞偏过来,阿姒目不斜视,余光却不由自主向一侧。
这把伞格外讲究,乍一是竹骨,实则是青玉所雕,衬得他的手他玉白修长,干净得不染纤尘。
这双手的主人也的确似光风霁月,若非当初的几度纠葛,她完全想不到他会是如此偏执的人。
他着,分明是尔雅君子啊。
发觉自己又忍不住在探究此人,阿姒一阵烦躁。
她不觉放慢步子,要把一切关于晏珩的杂念,从眉间挤走。
青年温声轻询“怎么了”
阿姒温声道“没什么。”
随之她想起在宜城的那场大雨。
彼时她尚未恢复记忆,只当自己是个身世不明的普通人,背着她的也是个寻常小吏,他们一道经历过风雨。
当时断想不到会有今日。
更想不到两人还会再次同撑一把伞,且是在这样的情形下。
她是走失的陈家幼女,而他是手握大权的世家长子。
两人各自处境都比从前好太多。
若能两不相干,倒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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