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在通政司当值,应该清楚检校有多么的无孔不入,更何况还有锦衣卫。”
“恐怕刚刚还没逃出京城,就被锦衣卫抓进了诏狱。”
安庆公主不愧是贤内助,能在关键时刻打醒糊涂的夫君,坐直了金绣云霞翟纹霞帔,正视胡汉山:“依照目前的情况来,想要逃避已经不可能了。”
“父亲作为胡党的闻人,就算是想退都退不了了,淮西侯爷们不会让父亲退,父皇也不会同意父亲退。”
“唯一的办法就是营造出大汉初年的朝堂局势,但这么一来,就需要聚拢更多的党羽,对于父亲来说只是饮鸩止渴。”
胡汉山没想到娘子竟然有这等见识,不愧是皇室的嫡女。
重新振作起来,拍了拍安庆公主的金绣云霞翟纹霞帔,神色轻松的说道:“不就是赈灾嘛,只要想出一个摆烂的法子。”
“这件坏事就能变成好事,说不定又能让一名淮西侯爷与胡党彻底决裂。”
安庆公主的珠翠牡丹髻轻轻点动,步摇晃动,端庄笑道:“金陵官员都说夫君荒唐,现在来最睿智的就是夫君了。”
“主动退婚傅玉媖那件事想来不是因为夫君不喜欢她,是因为她爹傅友德的权势。”
胡汉山尴尬一笑,忙不迭的站了起来:“为夫去当值了,娘子在家里好好养身子,争取早日生个大胖小子。”
安庆公主目送夫君逃窜似的离开垂花拱门,笑的越发端庄了:“子孙兴旺,大妇的三从四德之一。”
“既然夫君喜欢傅玉媖,本县主会想办法让她进门。”
胡汉山还没走到通政司衙门,就被喊到了通济门。
作为赈灾副使要监督赈灾粮食装上马匹,不能有一点遗漏。
胡汉山知道皇帝朱元璋是多么的痛恨贪官,尤其是在关乎老百姓的赈灾,有半点差错都逃脱不了干系。
监督赈灾粮食装上马帮的马匹,又是一件繁琐的苦差事,胡汉山就算是去干了也不一定能够发现胥吏们的小手段。
胡汉山喊来了李濬,又叫来了正在营造养济院的张友闻过来帮忙几天,高枕无忧了:“这件事就劳烦两位了。”
胥吏们本来见胡汉山是个五谷不分的勋贵子弟,又那么的年轻,想着用一些手段截留一些赈灾粮食。
对于几千石粮食来说,少了三四十石根本不出来,这些粮食最后也不会入库清查,是发放给泾县的灾民。
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胥吏们见李濬和张友闻两人,脸上的喜色瞬间就没了,全是一张苦瓜脸。
李濬在通济门担任了那么久的巡检,对于胥吏们的手段一清二楚,更是从来没收过一点好处。
张友闻因为养济院一事,在金陵的胥吏里有了很大的名气,谁不知道他是一名积年老吏。
胥吏们只能苦着一张脸,按部就班的把粮食装上骡马。
胡汉山坐在附近的一间茶棚里,悠闲的喝茶,喝的还是富春茶。
还没喝上几口,就见了一位老熟人,时不时的向正在装粮食的骡马。
胡汉山提着私窑茶壶,换到了隔壁一桌,拍了老居士的肩膀一下:“呦呵,真是巧啊,又在这里碰见了老居士。”
还好没喊老哥。
真要是差辈的喊上一句老哥,蒋瓛说什么都要给胡汉山脑门来上一刀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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