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陵确实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场景太过曲折离奇,以至于如何来去她都印象模糊了,只记得她穿过一片刀山火海,到横尸遍野的越家军,她漫无目的的翻开一具具尸身,辨认是不是自己的兄长。
直到她掀开一人,清那人的面孔竟然是叶麒,她彻底呆住了。
一瞬间,她有些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地,探见他尚有鼻息,便毫不犹豫的将他扶起,为他输送真气。
忽然间,身后有一个飘忽声音传来“你若再为他传功,轻则武功尽失,重则暴毙而亡,从此再也不能报仇雪恨,你仍要选择救命么”
她回过头,依稀只能到一团模糊的身影,好像是师父,又好像是纪神医她分辨不清,也无心分辨,回头时望着昏迷的叶麒,坚定道“嗯,要救命。”
救了他的命,纵是不幸死了,他也替为我报仇,但若他死了,世上便没有他了。
长陵避开叶麒的视线,依旧是那一副面无表情“呵,你也知道我不可能会说救命你还问这么可笑的问题”
叶麒她如此理直气壮,从善如流嘀咕了一句,“咦难道真是我听岔了”
这时茅屋门被推开,迦谷揉了揉眼问“怎么都醒的这么早聊什么呢”
“在聊吃果子会不会不饱,”
叶麒笑了笑道“还有我们要不要去把住持大师挖出来”
失踪大半日的村长和了贞大师重新出现,一个村子的人总算定下心来。
有村长亲自解释,村民们望着长陵仨的眼神很快就从敌视转为了感激,一盏茶后,长长的板桌上摆满了各色佳肴,迦谷如愿以偿的吃了一顿饱饭。
只是尸蛊之事,除了个别长老以及昨日被强行驱虫的病患外,大部分人并不知情,村长也不当场详述,只说村内之所以有恶灵来袭皆因他们身上有不祥之物,到时迦谷师徒能一一帮他们将其驱走。
这种荒唐到不能荒唐的话,换作是外头的人自不会轻信,而经过几十年洗脑的迷信村民自是深信不疑,望着迦谷师徒的神情瞬间视若神明。
待村长遣众人各回各家后,长陵与迦谷联手先将几位长老及了贞大师体内的尸蛊除尽,虽说过程很快,毕竟也消耗了不少真气,村长不至于要求他们一天之内就拯救一村人,知他们求扇心切,便答应先带他们去洞寺内探一探状况。
了贞大师在知悉事情的前因后果后自责不已,他虽伤的人都站不起来只能躺着,但知听说了长陵他们的来意后,便诚恳提醒道“几位施主入寺后,不妨一佛像手中的宝瓶,或有所获。”
这一点,那夜徐来风夜探佛寺时,叶麒与长陵就在顶上窥见了不寻常之处,听了贞如此说,叶麒鞠了一礼道“多谢住持坦言相告。”
几日内祸端频出,村民都在家中养着,今日的佛寺空无一人,正适合他们肆意捣腾。
叶麒一进到寺内,便跃上了佛身,如当夜徐来风那般旋开宝瓶盖子,露出了那朵用夜光石雕刻的并蒂莲。
夜光石的光辉在白日间不至太甚,只散着微微的淡蓝,长陵也掠身上前端,伸手一扯,没扯动,疑道“这花是不是和瓶子是连一起的”
“这整个佛寺和佛像都是贺太爷秉承师命亲手所造,这其中必定含有伍润祖师的意愿,应该不会那么简单”
叶麒若有所思的靠近盯着那一株莲花,“为什么是并蒂莲呢”
“花开并蒂”
长陵也凑上前去,“这不是形容夫妻百年好合的意思”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偏过头,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似有似无的扫过叶麒的脸颊,惹的他手一滑,差点没从佛身上边摔下来。
叶麒不自然的轻了轻嗓子,道“这句话是形容夫妻没错不过,伍润祖师应当不至于要自己的两个徒弟结为姻亲吧村长,你可知道这莲花的用意么”
村长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情。
迦谷靠在门边,颇有些不下去了,“嘿,真是死脑筋,茎秆一支,花开两朵,意味着同根、同心,人称花中君子,既是君子,自然也可以指手足之谊了。”
村长点头道“不错,我听我伯父说过,伍润祖师爷临终之时,最为希望的,是两个徒弟能够始终亲如兄弟,最为担心的,便是他们为了争夺秘籍而手足相残。”
听得此言,叶麒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方才总感觉这莲花虽美,好像缺了点什么,这会儿仔细一瞧,两朵莲心都中空一个环形缺口,好像等着什么人上去填平似的。
叶麒忽尔一笑“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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